紧接着,佟妃的出声就给了何令颐答案。
“六皇子日前得了风寒,太医院上下看了又看都未曾有什么好结果,他不过是四岁的稚子一个,自小身体就不太好,能养到这么大,全倚仗太子的恩德,妾身今日恳求殿下出手帮帮忙,救一救六皇子吧,不管怎么说,他也是殿下的亲弟弟啊!”
这话一出,何令颐明白了。
原来是为了六皇子的病,可她身为妃子,当着众人就这么跪倒在地的把太子舆车给拦了,还说这么些话,摆明了就是太子若不管,六皇子的死活都要记在东宫之上!
她才刚上任呢,这就来事儿了?
侧眼看向太子,之间他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。
一如何令颐初次见到的那样,整个人冷淡得好似世间万物都与他毫无瓜葛。
六皇子,若是生在民间,正是稚童天真烂漫的年纪。
可惜,生在了皇家,到底是先天的不足,还是后天的算计,大约也就身边人知道了吧。
“太子,此事交给我来处理吧。”
何令颐到底已经是太子妃,若是此事不平稳解决了,传到外面去于东宫的名声可不太好听,她还想借东宫之势复仇呢,所以在此之前,也算是给太子送个投名状吧。
闻言,太子看向了她,有些欲言又止,但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。
自己不想广纳后宫,但父皇的后宫却已经成型。
日后就算统统被迁居入了太妃所在的寝殿,也是乌泱泱的一大波人,更别说还有那些命妇们了。
想要坐这天下人人称羡的位置,当然是要有服众的本事。
因此,太子也就没再阻拦。
下了舆车,何令颐身边的星罗立刻撑伞来遮,雨雪落在她的大氅上,给她更添三分清冷。
佟妃哭得正伤心呢,可抬头的时候,就看到一稚嫩面孔居高临下的望向自己,眼神中充满了慈悲,一下子她的逆反心理就上来了。
她可以跪太子,那毕竟是未来的皇帝。
可她在太子妃面前却不肯失了风度和名声,不管怎么说,她也算是这太子妃的庶母,于是不必何令颐出口劝说,她就扶着旁边的宫女站了起来,全无刚刚那般梨花带雨。
甚至是有点敌视。
对,敌视。
何令颐能够很清楚的感受到佟妃对自己的打量,她看上去也很年轻,只不过因为是生产过的妇人,所以更添几分成熟的韵味。
努力的搜寻了一遍记忆,何令颐确定自己没有与面前之人有过任何的交集,所以这敌视来得还真是奇怪。
紧接着就听佟妃大言不惭的开口说道。
“昨日太子大婚,本宫都还未来得及道贺,听说太子妃乃是南州大儒家的孙女,想来这礼仪一定学得比旁人都好,但为何见着本宫却不行礼呢?”
她的话,成功的引起了东宫众人的关注。
说起来这人也真是别扭,既要求太子替六皇子保命,又要当着众人的面下一下太子妃的威风。
这算什么意思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