宗嬷嬷点点头,她能陪在池归晚身边的日子也就这么几日了,所以能提醒一句是一句。
但她脑子里其实还有旁的想法,只不过不好对着池归晚道明罢了。
院外的池归莹骂了好一阵子,冬日的风吹得她脸颊生疼,也正因此,所以路过的下人并不多,台子没了观众,她这出戏也就唱得没意思了。
鼻尖冻得通红,两颊因为挂着泪,所以冻得有些发肿,哭喊了半日也无人在乎,她实在没什么力气了才抹去眼泪,通身的倔强化做不甘和委屈,站在那里,恶狠狠的看着似锦院关掉的大门。
丫鬟问夏见状叹息一声就上前安慰,可惜却没得到她的好脸色。
“哼,都欺负我,连带着你也是,你如今可是能做吕家姨娘的人了,还在我旁边端茶倒水的干什么?不怕你肚子里的金疙瘩受委屈吗?”
这话戳得问夏心窝子疼,倘若她有得选,怎么可能会愿意留下这孩子呢?
于是也不顾天寒地冻的就跪在池归莹面前,苦苦哀求说道。
“天地良心,奴婢对少夫人可从未有过其他的想法,奴婢也知道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,可眼下,这孩子无论男女,都可以是少夫人的助力啊,若非如此,奴婢何苦留着它,在知晓之时一碗苦药就能送走的了!不是吗?”
池归莹听到这话也是倍感委屈。
她身边如今能信得过的也就这么几个人,问夏这孩子是那次凌辱的时候有的,算起来都四个月了,原先她们并不知道,前些日子才发觉不对劲,特意在外头找了大夫瞧的。
一开始,主仆二人都不想留。
谁知道家里突然就多了几个姨娘,她们个个腰缠万贯,貌美绝色,哄得吕夫人高兴不说,连带着吕异来院子里的次数也少了许多。
池归莹是想要和离逃开吕家,但不是现在。
所以面对这一屋子的莺莺燕燕,问夏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们手里最重要的底牌。
见着问夏落泪,又跪在这寒冷的青石板上,池归莹也有些于心不忍了,毕竟那么多艰难岁月可都是她陪自己熬过来的,因此这一刻也知自己是迁怒于她了。
扶起问夏,嘴边抽抽嗒嗒的就说道。
“别与我计较,这些日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?火气格外的大,动不动就感觉全世界的人都在与我作对,非得出了那口气才行,你与我好,我知道的,要不然也不会留下这孩子,我身子不争气,倘若这孩子是我怀上了,我看吕家还敢不敢公然纳那么多妾进门恶心我!”
“少夫人说的是,咱们要不还是先回府吧,此前大夫给您开的药还得继续吃呢,不说别的,就是把身体养好了,咱们才能在吕家站稳脚跟,继续跟那些姨娘们斗不是吗?”
问夏安慰着池归莹,她身体底子确实好,哪怕如今已有四个月的身孕,但她却依旧健步如飞,毫无晕感,吃什么都觉得舒畅,关键是除了肚子有些微微的发鼓,其他的全然没问题。
所以,别说是其他人了,就连自己都没有及早发现。
给她诊脉的大夫还说,胎儿稳健有力,极可能是个儿子,若真是能顺利的诞下吕家的长子,便是个庶的,也无妨!
起码能帮少夫人坐稳位置不是?
她倒是沉浸在自己忠心不二的念头里,却不知道这一幕被侍郎府的下人给看见了,很快就把消息送到了赵姨娘的耳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