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看到了孩子们的到来，他们看到了孩子们的日渐活跃，他们看到了张氏粮铺众人与孩子们的其乐融融。

他们更为认识了张氏粮铺，他们更为津津乐道。于是，张氏粮铺的名声，在沐阳城中，无形的，又上了一个台阶。

在这些时日，刘仁杰也观察着陈大壮，他很久没有与陈大壮有过接触了。

他看到如今的陈大壮，真的与印象中的陈大壮，天差地别。

他犹记得，初见陈大壮时，他那冲动且毛躁的性格，他那总是喜欢咧嘴笑的表情，无一不表现着傻大个的模样。

而如今他见陈大壮，也如他一样，喜欢远远的看着运粮队的队员与孩子们嬉戏打闹。虽说依然会咧着嘴傻笑，只是他知道了给他人让出空间，给他人让出幸福的空间。从这一点来看，陈大壮习惯了他的位置，也知道了他如何处在他的位置。

刘仁杰想起了一句话，一句非常有哲理的话。生活，是最好的老师。

刘仁杰去到陈大壮的身旁坐下，拍了拍他的肩膀。陈大壮稍稍转了下头，看了看刘仁杰。

“杰哥。”

“大壮，你真的成长了。”

“杰哥，我这大块头，能不成长嘛。”

“你们运粮队，也是辛苦了，尤其是你，独自的，成长了。”

“杰哥，不止是我，运粮队的所有人，也可以说，我们启营的所有人，都不一样了。知道为什么吗？我们在运粮的途中，常常在聊着。杰哥你当初在山谷时，所说的话。那时我们真的听不懂，听不懂你说的话的意思。而我们在一次次的运粮中，我们自己想明白了。明白了你说的最重要的一句话，我们要活着。”

“是吗？我很久没有与大伙坐在一起了。遥想那时，我们大伙坐在山谷中，我看到你们的眼中，都是迷茫的。记得我当时坐在那个大石头上，我想了很久很久，你知道我想得最多的是什么吗？”

陈大壮依然在望着运粮队的队员们和孩子们，没有像以前一样，好奇的且毛躁的回刘仁杰的话。

“我想得最多的是，我挑起你们与乔帮的争斗是该不该的。我知道，挑起你们与乔帮的争斗后，你们的人生，将是不一样的。至于将来如何，我真的不知道。你们将走到哪一步，我真的不知道。那时，不止你们迷茫，我也迷茫。知道为何最终，我下了去攻击恒家的决定吗？”

陈大壮没有搭话，刘仁杰本也不须陈大壮搭话。

“我想到了林叔，我想到了林叔悲惨的过往。在林叔的身上，我知道如果山谷里的大伙分开的话，那林叔的过往，在未来的日子里，将会在大伙的身上复制出来。于是我自私了一次，想着利用大伙，帮林叔一次。同时，也由着恒家的事，把大伙绑在一起。”

“杰哥，我初见你时，觉得你很傻，比我还傻，现在我依然觉得，你很傻。你总是傻得想太多，独自想太多。你不知道，其实当初在码头的时候，我们早就与乔帮不对付了，只是两位林老哥压着。在山谷时，我们的确有着迷茫，可我们的迷茫，并不是你认为的迷茫，我们是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去抗争。所以你说要去找恒家的麻烦的时候，我们大多数人时赞同的，就像见到了新的阳光一样。纵使那时候，有些人离去了。可是，杰哥，你不知道，那不是他们反对你的想法，只是有些顾忌而已。而今，那些人又找了回来，我让他们与你送来的十几个人，在山谷里由梁彪训练着。这事是我的不是，我没让别人与你说，是我还没有勇气让你知道此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