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颜老爷子看得浑身不自在的李勉,开口问道:“不过什么,颜老大可明言。”
颜老摸着下巴上的黑白夹杂的胡须,对李勉道:“不知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词,叫过刚易折?”
李勉愣了愣,神色间,不禁一变。
刚过易折,李勉何止听过,更明白其中含义。
莫非,这是颜老觉得,自己太刚,容易惹到不该惹的人?
可我刚吗?不见得吧。
自从见到李二开始,自己就被一再的利用,想要把自己拉入其中。
自己再三忍让,怎么就成了刚过易折了?
李勉想不明白。
不明白就问,于是李勉问道:“颜老,李勉我不明白,您这是何意?”
“小猴子,不老实,竟想诓我老头子。”颜老爷子抬起头,颇感兴趣的盯着李勉,半晌后又道:“不过,你能问出这句话,证明你还不笨,有些灵性。”
被说灵性,李勉脸色有点黑。
这个词,如若没记错,是形容畜生的。
把这样的一个词,用到自己这个同类身上,多少有些不妥吧!
面对颜老这种人,李勉选择以沉默应对。
反正后面,自己要搬去公主府。
惹不起,我躲得起。
颜老爷子是什么人,立马品出李勉心中所想。
不禁哑然失笑。
“果然是只小狐狸,罢了,看在你写出三字经,对儒家有功的面上,老夫不和你计较了。”
“这么说吧,老夫说你刚过易折,并非杜撰,而是来自你内心。”
“你表面虽说和煦,实际却是内刚外柔。你记住,有些时候适当退一步,并非坏事。”
话说得很隐晦,李勉听明白了一半。
更多的是内心产生的震动。
李勉内心问自己,自己内刚吗?
得到的答案,是。
这个刚,有些来自于原身,更多是来自于李勉本身的自负。
只有自信,才会自负。
这不是贬义词。
之前的李勉,一直在妥协。
可李勉忘了,妥协到最后,等到达极限,将会是放手一搏。
这个隐患,如今被颜老一语道破。
孔颖达听得不禁感到心惊。
李勉收慑好心神,一躬到地,“谢颜老点醒学生。”
颜老爷子坐在椅子上没动,受了这礼。
也应该受。
“你是个好苗子,不要被世俗权力蒙蔽了双眼,只要好好守住本心,未来你的成就不可限量。”颜老大笑,伸手虚扶。
这样的评价,不可谓不高。
听得到一旁的孔颖达,惊异的看了眼颜老爷子。
有多少人,想要颜老一句评价而不得。
颜老在文人圈子的地位崇高,得到一句好评,便足以让他名扬天下。
不过,孔颖达不但不反对,还附和的点头道:
“这孩子确实可以,不恋权,知礼仪,办实事,济天下,年轻一辈中最有希望晋升大儒的人。”
听完两人给的评价,李勉不禁暗自汗颜。
自家知道自家事,对这评价,李勉自认担当不起。
又不好解释,只得沉默。
“李勉,你有否治经?”颜老突然问道。
李勉摇摇头,“熟读过,却未深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