姒盈竟是这般等不及了,这让卢思义有些意想不到。
他的父王贪恋权力比之姒盈有过之而无不及,怎会让姒盈壮大起来,他们兄弟几人,姒盈不过是其中之一的继承者。
“兄长,莫要开玩笑。”
“王爵之位若兄长能够坐稳,尚有一拼之力。”话外之意,是他姒盈并无这般实力。
卢思义没有看不起姒盈之意,接着给姒盈分析二王与国主之间关系,现在二王的兵力全在濮州,无人愿返陈郡。
其中用意,在清楚不过,他们东进可攻入帝丘,占濮城;亦可北上占邺城。
相比陈郡,濮城、邺城的诱惑更大,这也是最为安稳的局势,只要能够占领下来,就算兵力不足,京洛国主也会派大军支援,守住两地,使得京洛国土持续变大。
他们之间的战斗,并非你死我活,而是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,彼此都重视那一层血缘。
这也是卢思义返回鲁郡之后,通过密探传回两王没有任何动向,姜相与尚书令私下也未与自己通信得出的信息。
京洛姜丞相、尚书令的女儿虽然嫁给了卢思义,现在亦是刻意疏远了卢思义。
姒盈脸色变了数变,心中认可卢思义分析,但也有着卢思义分析错的一面,并非真的重视血缘,而是无法暗中斩杀国主,更不是不愿回陈郡,而是回去之后,已经没了根基。
姒盈眼中露出一丝疯狂:“若我继承王爵之位,弟可助我否。”
卢思义:“兄长有所不知,我虽为邳国护国公,上面还是有国主的,主上不让我出兵,我若敢出兵,就是大不韪。”
姒盈脸色变得难看起来:“难道,你真不愿助兄长?若事成,弟可尽管提条件。”
卢思义摇头,眼中带着笑意:“兄长此话言重了,弟虽擅长经商,亦是讲诚信的,我虽无法出兵助你,却能用其它办法为兄长画策。”
姒盈眼睛一亮:“此话当真?”
卢思义:“自然。”
姒盈:“何法?”
卢思义:“现在说出,反而不灵。”
姒盈顿时明了,自己必须掌控实权,若是不然对方不会相信自己,亦是不会说后面之策。
姒盈留下卢思义送与他的五十万两银票,接着说道:“白酒配方,静候为兄佳音。”
话毕,姒盈起身告辞。
卢思义没有挽留,起身亲自送姒盈走了出去。
在回到房间,李秀宁、小璧已经出现在面前。
小璧有些不解:“夫君为何要相助于他?”
卢思义:“京洛是三头猛虎,散而不破,只有一方出局,打破平衡,才会大乱,我方才能降低损失,攻下京洛。”
“若姒盈可堪大用,京洛愿与我国保持友好关系,我亦是不愿与对方为敌。”
小璧:“他真堪大用?”
卢思义:“也许是破局之人。”
“不怕对方心中有猛虎,就怕对方控制不住,让猛虎吞噬了自己神智,这般,如何无敌的人也要败北。”
卢思义说着,眼中闪现出身死在京洛的邳国大世子。
小璧眼中还有疑惑,被李秀宁拦下:“相公累了一天,璧儿想上进,等相公缓过神来,再问不迟。”
小璧忙是认错。
卢思义笑笑,并未说些什么。
二人伺候卢思义睡去。
翌日。
京洛使者,全部离去,返回京洛。
有关流民之事,礼部之人已经为其落实,告知:“奉主上口谕,凡京洛而来流民想要返回京洛,邳国打开方便之门,京洛与邳国坚持互通有无之策,友谊长存,永久不变。”
这是邳国对京洛最大的信任,使得这些使节已经没有留下的必要。
再者姒盈昨夜已经向京洛出发。
赵国,广阳国使节,还在被限制着自由,这一点,京洛使节自是看了出来。
京洛使节离开后,邳都恢复了宁静,直到第十日,有急报传入邳都,赵国、广阳国同时在北疆向邳国发动了攻击。
好在守城之将,早有防备,对方没有讨得一丝好处。
然对方并没有退兵之意,打着的口号就是“欺辱他国使节,邳国乃野蛮之国,无道之国,伐无道。”
邳都得知消息,无一人惊慌,惊慌的反而是两国使节。
邳国战事有护国公在,无一人惧怕。
此刻王宫大殿之上亦是如此,护国公身穿正装,坐在国主下侧座位左侧一言不发,大殿之中无任何一人发话。
京洛使节与广阳国使节眼中反而露出兴奋之色。
他们受的屈服,国主竟是用这般方法回击了邳国,快哉!
他们与邳国这几日斗智斗勇,明面妥协,背后腐蚀对方官员,此刻已经没了任何意义。
直到卢思义开口说话,一切都变了。
“伐无道。”
“若我国无道,何苦这般心善,收留尔等之国流民,若我国无道,又何必苦了自家百姓,也要分给流民一口饭食。”
“尔等国主既然这般理解,留尔等又有何用。”
“来人。”
“拖出去,留下头颅送往战场,身体剁碎喂狗,当真我邳国能欺辱不成。”
卢思义话落一队穿甲禁军走入,上来把两国使节给押住,向外走去。
看着这一幕的盖仲,脸色苍白,冷汗直流。
这几日为了凑够三百万两白银,盖家所有的田地,山头都卖给了国家,本来是想要抵押,然抵押与卖出的价钱相差甚多,就这还差三十万两,又变卖了一些家产,这才凑齐。
这般一来他的私兵自是要遣散不少,只能隐姓埋名生活在深山之中,加之与广阳国、赵国使节暗中的交易,也要泡汤。可谓大伤元气。
“禀,护国公,斩杀他们有所不妥,两国之战,不斩来使。”这时荀彧发声提醒。
程昱看向荀彧,眼中露出一丝不解,难道他不知主公秉性,国主亦是看向荀彧,对于杀人国主眼中露出一丝惧意,听到荀彧求情,眼中的惧意消散不少。
徐相、盖仲看向荀彧,眼中有着一丝不解,对方怎敢反驳护国公决意。
难到是在试探护国公的底线,毕竟护国公没有管过朝中之事,几乎是荀彧一人支撑起来,现太尉到来,决议权多数是落在太尉手中,不过很多时候太尉还是采纳丞相大人的政见。
卢思义:“此话在理,把他们押上来。”
卢思义话落,一宦官撒腿跑出去,唯恐这时刀已经落下。
也就是这宦官跑到够快,外面,禁卫军已经抽搐腰刀,而动作快的已经砍下,根本不听对方的哀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