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赤云靖岩！赤云靖岩！”

天还没大亮，赤云靖岩就听到顾希大声喊他。他醒来，见顾希眼里满含着泪水，侧脸望着自己。

赤云靖岩迷迷糊糊地问，“怎么了？”

“我…动不了了。”说着，眼泪一串串从顾希眼里流下。

“啊？”赤云靖岩坐起来，有些不敢相信，“哪动不了？”

“手、脚、身体……除了能说话，脖子以下都动不了了，一点力气都用不上。我…是不是瘫了？”顾希哭起来。

“别瞎说，我看看。”赤云靖岩摆弄了他的手脚，果然没知觉了。他也慌了，但他不想让顾希看出来，努力安慰他道，“小希，你别怕。应该只是暂时的。我这就让太医过来！”

好几个太医忙乎了半天，把顾希整个人翻过来，在他后背上扎针……

角落里，赤云靖岩焦急又克制地低声跟江太医争论：“你说他有可能一辈子就这样了？朕不信！是你们无能吧！”

“皇上，我们一定会尽力全力诊治，每日会给公子针灸、药敷、服药，希望公子可以慢慢恢复，但不排除……”

顾希向两个人看去，“你们在那边嘀咕什么？是不是我要在床上躺一辈子了？”

赤云靖岩连忙过来，“没有。我问了太医一些注意事项。”

“不用瞒我了，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。”

赤云靖岩让太医们都下去。他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。

顾希往外看看天色，“今天你也忙了一早上，都没去上朝？”

“没事，我想陪陪你。”

“会被那些大臣说闲话的。”

顾希这个时候还关心这个，懂事得让赤云靖岩心疼，“不管他们！小希，你不要太担忧，很快就好了。太医说心情焦虑影响恢复。”

“我知道恢复不了了。”

“别瞎想！一定能好。小希，就算你真的以后不能动了，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照顾你。”

顾希冷冷地说，“送我回家吧！”

“先不要回家，在宫里太医每天扎针方便。而且你现在这样，我不想让你家人知道。”赤云靖岩如今也是心烦意乱，还不想面对他家人的问责。

“为什么？总不能瞒一辈子吧？我回家不跟她们说事情的原委，就说我不小心摔的。我都这样了，你还不肯放过我？不用再装深情了！”

赤云靖岩不与他计较，只是说：“你现在这样她们会担心的。你待在宫里好好养着，我觉得过一段时间你就会恢复的，你得有信心。”

……

顾希在床上躺了好几天，心里非常烦闷。终于把赤云靖岩等回来了，便跟他说，“赤云靖岩，我真的想回家了！”

“你再坚持几天。是不是天天躺在床上很烦，明天我让人把你抬到院子待会儿。”

“不用！动不了去哪里都一样！”顾希沉默了一会儿，幽幽地道，“这两天我躺在床上我就在想，以前经常被你骂作贱人。我现在觉得你说得对。”

赤云靖岩感觉到顾希的情绪不好，连忙开解道，“小希，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，我生气时说过的话千万别当真，我那会就是捡最难听的说。你越不爱听什么我越要说什么，就是要气你的。”

顾希阴阳怪气地道，“我之所以觉得自己贱，是因为你一次次伤害我、羞辱我，我却轻而易举地就原谅你了。你说我是不是贱？”

赤云靖岩愣了一下，接着压着怒火道，“不是你贱！是我贱！知道每次招惹你，都得低三下四地去哄你，讨好你，每次还都不长记性！好了，可以睡觉了吗？”
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