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该死的怀来城,为何如此坚不可摧,如此难以攻克!”
“军中有人已经向我提议撤军,你们怎么看?” 说完,也先的眼睛扫视了一遍在场的每一个人。
赛罕王闻听此言,陡然瞪大了他那宛如铜铃一般的眼睛,粗壮有力的手臂奋力地挥舞起来,那声音恰似炸雷一般轰然响起:
“大汗,我们绝不能就此撤军!现今,这怀来城距离被我们完全掌控就只差那么毫厘之间。只要我们能够成功捉住那明朝的皇帝,那数之不尽的财物必定会归我们所有,甚至还有可能一举将明朝覆灭,让我们大元往昔那辉煌荣耀的时光重新降临世间!”
他那狂热的脸庞上,写满了贪婪与欲望,仿佛已经将胜利紧紧地握在了手中。
伯颜帖木儿此刻面色阴沉得如同被厚重乌云完全笼罩。
他毫不客气地大声反驳道:“你还在说不退兵?你是不是眼睛出问题看不到现实状况了?我们在这怀来城下艰苦奋战,苦苦攻打了漫长的一个多月。整整三万英勇的将士把鲜血抛洒在了这片疆场上,可到现在依旧找不到任何能够破城的迹象。我们的努力似乎都化为了泡影。”
他的声音里掺杂着无尽的愤怒与深深的无奈,就好像一只被困住的猛兽在竭尽全力地嘶吼。“你再看看,明军的城墙坚不可摧,好似铜墙铁壁。他们的将士勇猛无比,而且武器精良得让人胆寒。仅仅一个怀来城就把我们折腾得如此狼狈,如此焦头烂额。你认真地思考一下,明朝还有多少像这样难以攻克、如同刺猬一般的城池在等着我们呢?”
也先沉默不语,然而他的内心却犹如汹涌澎湃的大海,各种思绪相互交织、碰撞。
他心里清楚得很,若是继续这样僵持下去,瓦剌军队恐怕只有落得一个凄惨的下场。
可若是就此放弃,之前所付出的巨大努力和众多将士的牺牲都将化作泡影,这让他如何能够甘心?
赛罕王听了这话,顿时怒火中烧,只见他双目仿佛要喷出熊熊烈火一般,呼呼地喘着粗气,胸膛也剧烈地起伏不停。
他双眼圆睁,怒视着伯颜帖木儿,恶狠狠且咬牙切齿地说道:“哼!你这个没骨气的懦夫!别总是一味地长他人志气,灭自己威风!我们瓦剌人的铁骑那可是纵横天下,所向披靡,难道还会惧怕区区明军不成?”
“你这家伙难道已经把我们瓦剌人的赫赫荣耀忘得一干二净了?要知道,我们的铁骑曾经征服过无数的土地,在过往的征程中从未有过失败的记录!我们怎么能因为眼前这一点小小的困难就退缩不前呢?”
伯颜帖木儿丝毫不退缩,他挺直了脊梁,针锋相对地回击道:“荣耀?哼,你别再提那虚无缥缈的荣耀了!再这样不知死活地一味强攻下去,我们恐怕连自己的性命都难以保住,还奢谈什么荣耀!如今的局势已经十分明朗,我们在这怀来城下久攻不下,损失惨重,继续蛮干只会让更多的将士白白送命,我们必须认清现实,及时调整策略,而不是盲目地被所谓的荣耀冲昏头脑。”
也先终于忍无可忍,怒发冲冠地咆哮道:“够了!都给我闭上你们的臭嘴!”
两人被也先的怒吼吓得瞬间安静下来,但依旧恶狠狠地瞪着对方,仿佛要用眼神杀死对方。
也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努力地克制着内心的波澜,试图平复自己那有些躁动的情绪,然后缓缓开口说道:
“如今已然临近十月,冬日的脚步正一步步逼近,越来越近。一旦雪花飘落,天气将会变得极度严寒,在这样的情况下,对于攻城作战而言更是极为不利。而且,我们军中的粮草从一开始就存在严重不足的问题。当初,为了能够在土木堡成功抓住朱祁镇,大军都是轻装上阵行军。近日以来,为了筹集粮草,附近的村镇都已经被我们搜刮了好几遍了,可即便如此,也仅仅只是勉强够大军吃上两个月左右罢了。”
帐中的将领们一个个都低垂着头,噤若寒蝉,不敢发出半点声响。
也先长叹一声,无奈地说道:“你们都退下吧。”
众人皆不敢再多说一个字,依次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军帐。
等众人都离开之后,也先独自一人缓缓地走出了军帐。
风,无情地吹起他的披风,他那孤独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落寞和沉重,仿佛被整个世界所遗弃。
“难道真的要无奈地放弃吗?不,我心有不甘!可是,如果继续坚持下去,又究竟该如何是好……”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痛苦的挣扎。
夜色中,他的目光望向那遥远的东方,忽然,他的眼前一亮:此地此时必定兵力空虚,我若留一路人马在此困住明朝狗皇帝的大军,而我自己亲率瓦剌大军前去,必定能够取胜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