嫁妆之事,没得商量,即刻去库房清点,差人送过去,莫要再拖拖拉拉!”
王氏一听,眼泪瞬间夺眶而出,“扑通”一声跪倒在地,哭诉道:“老爷,您可不能这般狠心呐,我一心为着这个家,为着儿女,怎么就落得这般被您数落的下场。
那库房里真真是没剩什么了,您若非要送,让我拿什么去填这个窟窿啊,往后涵儿、诺儿可怎么办呐……”
王氏声泪俱下,言辞恳切又满是委屈地一番陈说,那话音在厅堂之中久久回荡,声声都似尖锐的利箭,直直扎进顾长风的耳鼓。
顾长风本背对着她,身形刹那间仿若被一道无形之力定住,周身气息瞬间冷冽如霜,透着彻骨寒意。
眉峰犹如被一双无形大手狠狠揪扯,紧紧绞成一个深壑般的“川”字,眸底怒火恰似被点燃的柴薪,熊熊烈烈、噌噌往上蹿烧,双唇微微翕动,气得哆嗦,却又费了极大的心力强压着汹涌情绪,良久,才缓缓转过身来。
此刻的他,仿若一尊被激怒的神只,目光犀利如芒,恰似寒夜利箭,直直穿透王氏的身形,那眼神仿若能洞悉她心底每一寸阴暗盘算,满是深沉的失望与灼人的愠怒。
“哼,瞧瞧你这副模样,倒真是好一番颠倒黑白、惺惺作态!”
顾长风启唇,声音恰似裹挟着三九寒天的冰碴,粒粒冷硬,每一个吐字都裹挟千钧之力,重重砸落在青砖地面,
“自我娶你入门,念你操持这一大家子琐碎事务辛苦,平日里你那些见不得人的蝇营狗苟,我顾长风念及夫妻情分,念及家丑不可外扬,不过是佯装糊涂,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。
可你呢,人心不足蛇吞象,竟是愈发肆意妄为,毫无收敛之意,一门心思盘算着将汀澜的嫁妆蚕食鲸吞,据为己有,如今事到临头,还妄图拿儿女作挡箭牌,在我面前巧言令色、混淆视听,真当我是那被蒙在鼓里的糊涂之人?”
言罢,他长腿阔步向前,衣袂烈烈生风,每一步落下都似一记重锤,敲出愤怒的回响,须臾间便停驻在王氏跟前,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,周身威压仿若实质化的浪潮,一波一波朝王氏席卷而去。
“涵儿与诺儿,身为我的亲生骨肉,我自会悉心谋划、妥善安置,凭我顾家的根基底蕴,他们的前程岂会因少了这几匹锦缎、些许嫁妆便黯淡无光?
反倒是你,身为当家主母,满心狭隘私欲,行事鼠目寸光,只知一味算计,罔顾家族大体,罔顾公序良俗,这般作为,简直是把我顾家风骨、门楣尊严践踏于脚下,成何体统!”
话语掷地有声,仿若洪钟鸣响,震得厅堂四壁都似隐隐颤栗,说罢,他猛地一甩衣袖,手背青筋暴起,蜿蜒似怒龙,彰显着内心翻江倒海的汹涌怒火,那气势仿若能把这巍峨厅堂震塌倾覆,额角也因盛怒沁出细密汗珠,颗颗晶莹,却仿若滚烫热油,灼烫着他的理智,
但那眼神中的决然与坚定,恰似寒夜星辰,未有分毫动摇,决意要王氏即刻依从吩咐行事,往后再不敢有这般贪婪自私之举,以正家风家规。
而顾寰锦那边,对此还一无所知,正于自己的小院里逗着笼中的鸟儿,嘴角噙着一抹浅笑,殊不知一场因嫁妆而起的风波,正缓缓朝着她席卷而来,即将打破她这短暂的宁静惬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