冗月低头,怀里的人肩膀颤抖,方才没注意,她居然在低声啜泣,显然是被吓得狠了,他拍了拍花二曲的肩膀。
“阿曲,没事了。”
一句话结束,腰间的小手并没有松开,还在一个劲的发抖,冗月抬眸,战夏的眼神像是要吃人,他用手推了推她,抱的有点紧,没推开。
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,朝她的脖颈间轻轻的一点,那人便晕倒了。
接住她瘫倒的身躯,冗月把人打横抱进了殿中,放在了榻上,正欲离开时,他才发现,她的手还紧紧的攥住他的袖子,冗月动了动,扯不开。
战夏进来后,忍不住嘲讽:“你在这装什么?能一掌劈断山脉的冗月神尊,推不开一个丫头片子?”
冗月无言的抬起胳膊,花二曲抓住他袖子的手,也随着被拎了起来,他朝着战夏晃了晃衣袖,证明自己真的没有撒谎,但是这番举动在战夏的眼里,则像极了炫耀。
不想理会他,战夏踱步到桌子前,给自己倒了杯水。
“冗月,我们今晚,算不算失败?”
什么也没捞着,还差点赔进去一个人,冗月静静地注视着床上的人,她睡的安详,只是脸颊上还挂着泪痕。
视线落在她的肩膀的伤口上,冗月坐在榻边,伸手为她疗伤,源源不断的神力注入,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。
“算,也不算。”
整理好她身上的锦衾,冗月来到战夏的身边,淡淡道:“起码,暮瑰算是露了出来,也知道幕后之人,确实在觊觎净世莲。”
提到暮瑰,战夏心里的怒火蹭的就起来了,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人,为了她,自己损失了一个最信任的心腹,也失去了自己的魔君之位,像条丧家之犬一般,所有的耻辱,都是她给的。
越想越气,战夏砰地一声把茶杯砸在桌子上,咬着后槽牙怒道:“早知会如此,当初就该杀了这个女人。”
瓷片裂开,茶水漏了一桌,冗月掀起眼帘,试探性的问道:“你接下来如何打算?”
战夏瞥了他一眼,颇为高傲道:“怎么?想结盟?”
冗月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,才缓缓道:“可以,我只有一个要求。”
“……”
他刚刚只是问他是不是要结盟,怎么从这个家伙嘴里说出来,就像是他求求他结盟一样,战夏发现,这个冗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,在自大这一点上,他们不分伯仲。
算了,这些都是小事。
“什么要求?”
放下茶杯,冗月提道:“若你成功复位,那这魔族,便不得轻易掀起战事,六界的安宁,魔族也不能置身事外。”
真不愧是天界人,张口闭口都是六界安宁,什么天下太平,又可笑又可怜。
要他说,不论是神人魔还是妖和仙,都逃不过一个欲字,有欲必有贪,有贪便有不公,有了不公,又怎会太平?
战夏深邃的眸子里尽是讥讽,随即想到,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天界中人,大多数都是这样,便也作罢。
“没问题。”战夏反问他,“那你呢?你接下来要怎么做?”
目光看向一边熟睡的花二曲,冗月轻笑一声,也坦然道:“去寻寻看,能否找到她剩余的魂魄,也助她早日恢复。”
战夏即使跟冗月相处了这么些年,也还是看不懂他,要知道,如果花二曲恢复记忆和法力,醒来的第一件事,极有可能会找他算账。
“你不怕她到时候,找你拼命?”
冗月轻轻的呼出一口气,似乎排干净了胸腔里的那股子闷感,他缓缓道:“比起那些,我更怕她没有机会找我算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