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亏就生吃了?
太上道祖急切道:“那该如何?”
“眼下只能多做防备了,这火的来历不明,敌人在暗,我们在明,如今连敌人是谁也不知道,就更不能擅自行动了。”
和尘静静地听他说完,也点点头,同意冗月的观点,太上道祖还想说什么,被和尘打断:“本座先和阿月商讨一下该如何行事,道祖不必担忧。”
逐客令已下,太上道祖也是个有眼力见的人,看的出来,他们有话要说,便识相的出了门。
人一走,和尘才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:“阿月,如何?这些天是否探知到那丫头的身上,有无净世莲的踪迹?”
果然,还是这件事。
回想起她身上的那个神秘的封印,冗月垂下眼帘,摇头:“没有。”
看得出来他的兴致不高,和尘也有些不悦,明明都是天界的天神,怎么这个冗月这么的执拗,总不愿意为了天界去争夺些有利的东西,老是随性寡淡,总有一天天界会被拉下如今的高坛。
“阿月,你知道本座默认你带那丫头进离怨宫,也是冒着风险的。”和尘一副苦口婆心的样,“自三千年前的那场大战后,六界的邪祟横行,恶灵肆虐,现在的六界很是混乱,各界对天界都虎视眈眈的,这净世莲,我们也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才有利。”
这些话,冗月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,也听的他的胸腔里涌起一阵火。
“天君,净世莲是上古真神留下的,它是震慑一方妖邪,守护安宁的神器,不是用来维护天界的地位的,请分清主次。”
和尘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被他教训了,纵使他再惜才,也不能容忍他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对自己出言不逊。
“阿月!这就是你如今同本座说话的态度吗?”
冗月眸色平淡的看向和尘,眼前的人因怒火,已经气的眼底泛红了,他不懂,不论净世莲在不在,它都不是独属于天界的东西,这么简单的道理,和尘不懂吗?
“主宰六界,真的有那么的重要吗?”
这话问的和尘一愣,他从来不觉得维护天界的地位,是一件有野心的事,他让天界变得无懈可击,才是真正的为了天界好。
他轻哼一声,转身走向自己的宝座,步伐稳重而缓慢:“阿月,你身为天道判官,应该知道,在这片天空之下,有太多的角落是照不到光明,也不存在公平的。”
“有些人做了错事,行背叛之事,妄想可以一死了之,那对于被害者而言,他心里的痛苦,绝望和公道,由谁来补偿?”
“规则不够完善,就需要改写规则。”踏上最后一级台阶,和尘倏地转身,张开双臂,朗声道:“六界只需要一种规则,而强者才有资格改写规则,阿月,本座是为了六界的秩序,不是为了自己。”
直到这一刻,冗月才觉得他好像第一次,重新认识了和尘,认识了自己的兄长。
“你是认真的?”
和尘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,他颔首,目光落在下方的冗月身上,笑的恣意:“天界是离创神界最近的地方,我们有得天独厚的优势,这个六界的规则,是非黑白,就该由我们来规定。”
“万物自有规则,不可一概而论。”
和尘嗤笑一声,似乎冗月的话,在他听起来更像是一个笑话:“强者才有公道,弱者只有妥协。”
冗月偏不是个喜欢在言语上纠正他人的人,见与和尘说不通,也无法三言两语的改变他的观点,本不打算再说什么,可他毕竟是天君,冗月忍不住说道:“你是天君,贵为天神首领,合该有怜悯之心,评判是非曲直,不该仅依靠冰冷的规则行事。”
和尘反驳:“情生怜悯,神自当忘情,不该有情。”
冗月:“忘情,不等于无情。”
这话落在和尘的耳朵里,更像是一种讽刺,他上下打量着冗月,讥讽道:“这话谁同你说的?你天生无心,懂什么是情?”
冗月的面色一顿,被他的这番话给堵住了,这话他也不知道听谁说过,就这么脱口而出了,可相比于这些,被和尘嘲讽无心不懂情,似乎更叫他心生不快。
“阿月,六界之中,想得到净世莲的人不计其数,本座让你留下那小花妖的目的,你也清楚。”和尘对于他,倒是不遮掩自己的目的,“尽管你怪本座行事冷硬,可六界之中,唯有本座才是最适合掌握净世莲的人,天界本就高高在上,净世莲若是在天界,那些人也不敢造次,可若是被其他人夺去,他们第一个想要掀翻的,就是他们头顶上的天。”
冗月漆黑的眸子静静地凝视着他,和尘谈论这些的时候,他的神情没有丝毫疯魔的样子,很明显,他觉得净世莲独属于他,是理所应当的,包括这个六界的规则,也应该按照他所期望的样子去运行。
多说无益,冗月不再言语,转身就要离开。
“阿月。”
和尘在他的身后喊了一声。
冗月驻足,面色冷若冰霜,和尘知道他们方才的谈话,意见相左,很不愉快。
“凡间有句话,匹夫无罪,怀璧其罪,那小花妖三千年前盗取净世莲的事情,是所有人亲眼目睹的,若是找到她藏匿的净世莲,拱手奉上,或许,她还有活命的机会。”
听完他的话,冗月没有丝毫的反应,抬步走出了云顶天阙的大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