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竟六界已经很久没有打过这么大的仗了,如今乐桑的继承大典,更像是战后的喜事一般,所以,基本上六界的首领们都来了,而来的更多的,则是各界的王孙贵胄。
鲛人族这次人员伤亡惨重,乐桑又是个女帝,如今的幼泽有了兮伽的献祭,和以往已经是不同了,所以,他们来此的目的,都是为了赢得做个新女帝的芳心,成为幼泽的新君主。
继承大典如约举行,鲛人族吟唱着本族的祈歌,以此来给新女帝的继承带来仪式和洗礼。
应着乐桑的要求,继承大典的位置举办在了兮伽化成的那处山脉前,各界人士乌泱泱的挤了一堆人,所有人都注视着这个女帝。
鲛人族自古以来,没有过女帝之说,可她终究是天君承认的,鲛人族剩下的人,也不敢反对什么。
凤栖身着华袍,红的艳丽,衣裳上面还绣有云锦华纹,她今日的装束,盖过了正主,可是无人指出她的不妥,一个是天凤一族,一个是落败的鲛人族,需要依附他人而活,孰强孰弱,一眼便可知。
乐桑穿着天君赐予的衣服,走向祭坛,该说不说,鲛人族的这个小女帝,她的美貌,真的是可以冠绝六界的,如今修了女身,真是除了魔族的新君主暮瑰,还真是无人可以比肩。
凤栖恶狠狠的瞪着她,她站在夹道的侧面,等乐桑经过的时候,运用法力把想说的话穿进乐桑的耳朵里。
“踩着心爱之人的鲜血,坐上了女帝之位,滋味如何?”
乐桑的脸色一瞬间煞白,心脏因为她的这句话,疼的紧缩在了一起,她如今不可以跟凤栖硬来,她没有资本。
缓了缓情绪,她重新抬步走了过去,继承大典顺利举行。
晚宴时分,乐桑自然也给了冗月和在冥界的花二曲递了请柬,可是冗月压根不接,也放话不会赴宴,乐桑明白,因为花二曲之前被她姐姐利用过,险些丧命,所以,自那以后,冗月与她们见面,便没有什么过多的脸色。
可是冗月不来,天君和尘却带着天后和乐羽来了,无疑是来给乐桑撑腰的,这一下给她长了个好大的脸,下面的人,尤其是凤栖,说话也不再冷嘲热讽了。
北帝因之前割让幽冥血海的事情,惹怒了鸦姏,眼下正好借此机会,让她出去散散心,吃吃喝喝,就把请柬给了鸦姏,让她带着恭贺的礼品去。
事已至此,改变不了什么,鸦姏也就答应了,可是她的伤虽有冗月的救治,却终究用处不大,她的修为在这个世界里,衰败的太厉害,无力回天的,往后的日子里,最多颐养天年,直至消散。
看她一走一咳的样子,花二曲也不放心,陪着鸦姏一道去了宴席。
宴会之上,乐桑见到了花二曲,本来就沉寂的眼眸里,却是陡然间一亮,但因为现在还在宴请宾客期间,也不得与她说话,心里再着急,也只能由天界派来的礼仪仙娥管束着,她心如猫抓,不知道这个令人窒息的宴会什么时候能结束。
花二曲陪着鸦姏在下方坐着,抬眼间便看见了不远处的暮瑰,那人的气色红润,已经全然没了之前身为公主的那股子娇纵感,取而代之的是如同女王一般的威严,与周围人交谈的感觉,游刃有余。
没人在意她的得位不正。
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,兮伽献祭,冗月生心,相思去世,魔族易主,冥界还丢了幽冥血海,每一件事,都不是什么小事,凑在一起,总让她感觉心里慌乱,有一股莫名的不安。
唯一一件让她舒心的事,就是这宴会上的酒,倒是好酒,可如今不知道为何,喝的有些发闷。
宴会之上,那些各界的皇子高徒们,一个个的向乐桑献殷勤,看的花二曲眼睛难受,以前的乐桑,可不会有这么多的人去巴结,如今身份尊贵起来,倒是时移势易了。
既心酸又可笑。
她向鸦姏说自己出去放松一下,便离席了。
幼泽靠近南海,所以,风是顺着海上吹过来的,带着一点潮湿又咸咸的味道,吹的花二曲酒醒了一点,她伸了个懒腰,眺望着远方的归墟,那底下的恶灵,应该还在叫嚣着,被困了这么久,又岂会真的甘心?
“小花姐姐。”
身后传来声音,花二曲转身看去,是乐桑无疑,除了她,没人这么唤自己。
花二曲的神情有些晦涩,继而又恢复了平淡,她行着标准的礼仪:“冥界花二曲,见过女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