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界的夜空,永远的繁星璀璨,天宫也是辉煌如旧,时不时的流星划过,提灯过往的仙娥却不并不驻足欣赏,天界的一切都是美的,只是这一成不变的美,并不能掀起她们内心的丝毫波澜。
华晤自五百年前的蠢事后,就被和尘关在了东海往外的海底罅隙里,由东海龙族看守,日思己过,天后心疼不已,无论向和尘求情多少次,和尘均不松口。
净世莲没有得到,儿子一个献祭了, 一个蠢的令人发指,和尘的心情也一直好不到哪里去,天界的气氛也压抑着,直到乐羽诞下一位小公主,才让这死气沉沉的天界恢复了生机。
和尘的脸上也展露了笑颜,给小公主起名胥灵公主。
小公主诞辰那日,天界红霞遍布整片天空,祥云万里,瑞鸟遨游于云海,对于这个新生的小公主,和尘是给尽了宠爱。
各界的奇珍异宝送的络绎不绝,天界也是张灯结彩的,欢笑声不断。
离怨宫地处偏远,除了避不开的晚霞,倒也听不见前方什么声音,整座宫殿是一如既往的清冷。
拉开殿门,晚霞跃了进来,冗月闭上双眼,深深的吐纳了一口气,再度睁开眼时,瞥见了一边的栏杆,红彤彤的霞光铺满了栏杆,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。
恰逢此时,帷幔经风吹起,在霞光的映射下,白色的帷幔被生生的染成了红色,透过帷幔看去,后面的弱水湖面波光粼粼,像极了一块透彻的红水晶……
电光火石间,冗月的眼神僵住了,回想起那晚在人间界遇见的那个小娃娃,当时天黑他没有注意,现在细细想来,她好像也是一双漂亮的红色眼睛,一介凡人,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睛?
他在不周山的那一掌,是十成十的功力,她不可能还活着。
是巧合吗?
为了探究心里的疑惑,冗月亲自来到了目的地查看,发现当晚的小凉镇的村民,没有一个人知道他说的红眼睛的小姑娘,询问他们是如何躲过那晚的侵袭,小凉镇的人告诉他,是因为他们的桃玺湖底里,住着个守护神——赑屃。
而当他来到那晚的山峰上时,找到了一处小木屋,只是早已人去楼空,杂草丛生,什么也没有剩下,问了山下的村民,他们居然不记得这里什么时候,会有一座空屋子。
修长的身影立在这早已荒芜的木屋前,他的手上还拿着一个从地上捡起的破败的风车,魁梧的银杏树随风而动,树叶沙沙作响,树影婆娑,不知为何,眼前的屋子虽然破旧,却总给他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。
垂眸看向手里的风车,冗月伸出食指拨弄了一下,眼中的晦涩不加任何掩饰:“为什么你死了,我会这么的难受?”
她死后的五百年里,他活得比过去的十五万年更加的空虚,以往没发觉,可如今却恍惚觉得,时间对于他而言,好像越来越难过了。
归墟事发之后,距今已有三千年,六界之人再度回想起那个为祸六界的妖女,还觉得是很久之前的事情,在此期间,尽管各界都派人去极力维护六界安宁, 可毫无自保能力的凡间,一下子成了最鱼龙混杂的地方。
这里,神,人,魔,仙,妖,冥都有涉及,人们为了求得庇护,这些人成了香饽饽,无数凡人抢手,只求可以活命。
世异时移,当年才诞生的小公主胥灵也已经平安长大,鲛人族的女帝乐桑却似乎在三千年后,变了个性子,不仅修为提升迅速,连同脾气也不如以往温顺软弱,变得泼辣了起来,倒真让她把鲛人族给治理的越发的富庶了起来。
这点真是出乎了和尘的意料,六界上下,无人不调侃他天界三皇子,养的这般出色,却为他人做嫁衣,一场献祭,愣是把濒临死亡的鲛人族给复活了,气的和尘咬牙切齿。
但相比于此,最让人惊讶的的一件事,还数三千年前的一件匪夷所思的大事——白矖被压昆吾山。
谈起这件事的内幕,无人知晓具体缘由,但是据传闻,说是白矖上神因为坠落凡尘时,恋上了一男子,为了能让他与天同寿,不老不死,便动用了女娲石,助其长生不老,被女娲责罚,压在昆吾山下五千年。
算来日子,已然被压了有三千年的时间了,相比于她被罚的事情,更多人在意的是,白矖上神性子和冗月神尊是如出一辙的,怎的就会为了一个男人犯下这样的糊涂事?
更让人好奇的是,这个男人是谁?
这样的猜测传进了蓝鳬的耳朵里,只是让她无奈的摇摇头,她也没有想过白矖居然真的会这么做。
当年九阙修为枯竭,命悬一线的时候,白矖真的动用了女娲石,不仅为其复了修为,还助他断尾重生,修为更胜从前,蓝鳬知道女娲石有再生的神力,师父一开始是交由白矖看管的,却想不到她会监守自盗。
九阙醒来后,知道这件事,崩溃的追到了昆吾山,在山下守了她三千多年,一步不曾离开,看不到白矖,九阙把昆吾山下的每一块石头,都刻上了时间痕迹,就算她听不到,他也会把每天发生的事情,事无巨细的说给她听,一声声的,诉不尽的思念。
他默默的数着日子,熬着时间,等着她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