兮伽献祭的消息传回天界的时候,和尘正和乐羽在一起下棋,听闻这件事后,他愣了很长的时间,随后,双眼通红,一把掀翻了面前的棋盘,转而瞪向了在一边的乐羽。
她此时被吓得花容失色,心里却还是震撼,兮伽此举根本不是为了幼泽,他单纯是为了乐桑,她也没有想过兮伽会为了乐桑做到这个地步,而今,和尘看自己的眼神,说不怪罪,是不可能的。
相比于和尘的悲伤和愤怒,天后的态度明显平和了很多,好像献祭的不是兮伽,而是个路人,或者阿猫阿狗一般。
乐桑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,急火攻心,一口鲜血喷涌而出,哭的撕心裂肺,直奔幼泽而去。
修罗一族的战争,打的几乎是天地变色,冗月和冥河从冥界打到人界,再从人界打到天界,又打回了冥界,打了十几天,胜负依旧未分,这两人,即使疲态尽显,却固执的维持着表面,谁都不想率先垮了。
这几日的大战,打得人间民不聊生,生生的大旱了十来年,饿殍遍地,没多久,洪水又开始四处爆发,洪水过后,便是瘟疫的横行,人间界,成了实实在在的炼狱。
天君纵使再伤心兮伽的献祭,却也还是得出面,为了天地间的平衡,只能与冥河教祖等一众修罗谈判讲和。
冥河教祖原本是真的想借此机会,一统六界,本以为他的出世,六界鲜少有对手,谁成想会冒出来一个冗月,这人与他打了这么久,一点不落下风,有他在,他的野心很难实现。
所以,他退而求其次,只要冥界归还幽冥血海,并且和六界达成共识,和平共处,绝不随意掀起战事,如若不然,其余六界将合力绞杀。
这一仗,不论是修罗一族,还是冥界,都是死伤惨重,包括神,人,魔,仙,妖,具有损伤,都急需休整。
北帝看着满目疮痍的冥界,即使鸦姏反对,他也无可奈何的把幽冥血海归还了修罗一族,气的鸦姏指着他的鼻子,骂了许久。
冥界里本来就是些死物,但是,因为这场战事,掉胳膊的掉胳膊,断腿的断腿,有些鬼差躺在地上哀嚎:“我这是倒的什么霉?生前为了朝廷打仗,怎么死了成了鬼差,还要打?”
旁边的鬼差泼冷水道:“六道轮回,这是躲不掉的。”
冥医四处给人疗伤,毕竟冥界的重建,还需要他们,花二曲也把小环放了出来,有了她的加持,冥医们明显轻松了一点。
小丫头长得可爱,嘴巴也甜,哄的鬼差们开心的不得了,她的胆子大,就算是那些吐着长舌头的吊死鬼,也不带害怕的,只是这个冥界里伤者不少,小环忙成了一股旋风,累了大半天,就逐渐耗尽了灵力,软软的抱着花二曲,闭上眼,又还原成了那个浮生环。
花二曲心疼的摸了摸浮生环,轻声道:“辛苦了。”
而冥界里奇怪的一点是,大家似乎因为这场战争,变得亲近了一点,鬼王咬着胳膊上的绷带,正和其他的鬼差们聊着天,花二曲还没有来得及细听内容,就看见了从灵婆殿里出来的冗月。
素白的衣衫一如既往,纤尘不染,乌黑的青丝置于脑后,如玉的面容,与这色调暗沉的冥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他就像是黑夜里唯一的一颗星,也像是这抹黑里,唯一的一点白。
目光触及到花二曲,冗月看她在那里发愣,觉得有些好笑,便向她伸出了手。
“过来。”
花二曲抬步过去,手却没有搭上他伸出的掌心,而是上下打量了他:“你和那修罗斗了这么多天,修为已经恢复了吗?”
牵了个空,冗月抿了抿唇瓣,漆黑的眸子里有些不悦,修长白净的指尖,蹭掉了她脸颊上的一点黑灰:“阿曲,别担心,我没事。”
有了心的冗月,和以往简直是判若两人,似乎对于触碰她这件事,乐此不疲,冥界伤者多,一些人不方便转走,再加上建筑也多有坍塌,没有什么可以放置伤者的地方,所以,大多数都在外面。
黄泉处也是集结了一些人在的,他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摸着自己的脸,真是一点不避讳,花二曲有些不自在的扭开头。
“阿月,男女有别,你不可以随意碰我。”
对于她下达的一些关于男女的规矩,换做以前的冗月,会很认真的问原因,大部分也会遵守,可如今,他不是很想遵循。
可一碰就红脸的花二曲,看起来有意思的很。
“阿曲,可我吻过你……唔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