衙堂上,何平安鼻青脸肿地站在一旁,低着头,眼神闪躲。
何平吉则躺在担架上,有气无力地呻吟着,时不时还向傅姣姣投来怨毒的目光。
县令兆中庭仔细看完呈上来的物证和状纸后,心中已大致清楚了事情经过。
“你那夫君可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?”
兆中庭抬起头,不紧不慢地问道。
他与何平吉素有往来,每年都会收到何平吉送来的礼物,对何家的情况自然是了如指掌,也知何平吉有个考上秀才的女儿。
“大人,何平安绑架我夫君,给我夫君下药是事实,要不是我到的及时,恐怕已经被……”
傅姣姣说到此处,实在不忍心把那不堪的后果说出口。
“就是说只是有图谋,但并未真的伤害?”
兆中庭如此追问,明眼人一听便知他这是有意偏袒何平吉母女。
“大人,你这话什么意思?”
傅姣姣一听这话,立马板起脸,语气中带着不满。
“怎么和县令大人说话的?”
坐在堂下的主簿立刻呵斥道。
“都安静!”
兆中庭重重地拍了一下惊堂木,见堂下没人再敢言语,这才接着说道:
“这事干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,你将何平吉母女打成这样,你夫君也没有受到实质性伤害。我看你就这样算了,你要是坚持,按律法可没什么好果子吃。”
“大人,她将我们打成这样,怎么能算了?”
何平安有些着急了。
“到底,你是县令还是我是?”
兆中庭质问何平安,她平生最讨厌人模狗样的东西,要不是往年收了她家礼,她可要好好审审。
傅姣姣听了这话,本想还说些什么,可一时间竟如鲠在喉,突然语塞。
这个世界与自己原来的世界不同,傅家无权无势要想要个合理的说法还是有些困难,而打伤人也是不争的事实。
可她傅姣姣就是有些咽不下这口气,但这事就算放在现代,也顶多算是犯罪未遂,最多罚款拘留几日。
“妻主!”
就在傅姣姣心中纠结之时,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。
她转过头,只见江厌离已经踏入衙门口,缓缓向她走来。
傅姣姣看着江厌离那略显苍白的面色,关切地问道:
“厌离,你还好吗?”
“妻主,没事!”
江厌离摇了摇头,语闭他抬起头,脸色很是严肃地盯着兆中庭。
“县令大人,你怕是忘了,我南昭律法在三年前便修改了。”
兆中庭听到这话,眉头不由地紧皱起来。
确实,三年前因三皇子提议,皇上征召大臣连夜修改了一些律法条文,可具体修改了哪些,让他一时间有些记不清。
“三皇子提议修改的律法,其中有一条便是:凡涉及恶意侵害他人人身安全之图谋者,无论是否造成实质性伤害,只要有人证物证皆需依情节轻重予以惩处。”
“若受害者家属坚持追究,官府不得徇私枉法,应公正审理。”
江厌离站在堂中,侃侃而谈,他目光如炬,直视着县令的眼睛,丝毫不惧。
兆中庭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,他没想到江厌离竟懂律法。
他轻咳一声,说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