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丰一听,顿时急了,连忙说道:“尔等切莫如此轻视敌人。曹操此人狡诈多端,虽需防备之处众多,但他善于用兵,麾下将士亦皆勇猛善战。再说刘备、张绣二人虽距许都较近,但若主公大军压境,他们未必敢轻举妄动。”
“再者说,以奇制胜方为上策,若一味强攻猛打,只会徒增伤亡罢了。至于借助他人之力,也是权衡利弊之举。如今局势复杂多变,单凭我方一己之力恐难成大事,与各方势力结盟互助乃是明智之选!还望主公三思而后行。”
未等许攸来得及开口辩驳,郭图已然按捺不住地冲上前去,他面色涨红,语速极快地连珠炮般嚷道:“这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!竟然要派出精锐骑兵跨河去攻打曹操?”
“且不提宽阔的大河横亘在前,形成天然的险阻障碍,单就骑兵的后勤保障而言,便是一个无法解决的难题!一旦骑兵的退路被截断,届时恐怕连撤退都会变得异常艰难,甚至有可能陷入绝境,无法脱身!”
“田原皓啊田原皓,亏你能想出如此荒诞不经、异想天开的计策!再者说了,咱们主公英明神武,谋略过人,又岂是曹贼所能比拟的?”
袁绍坐在高位之上,听着双方各执一词,原本心中还有些犹豫不决,难以定夺。然而,郭图这番话却是毫不客气,将田丰的观点直接引到了袁绍自身头上,这让袁绍顿时觉得颜面无光,心中的怒火如火山喷发一般不可遏制。
只见他猛地一拍桌案,怒目圆睁,高声吼道:“够了!都给我住口!不要再争吵不休了!我的心意已定,大军即刻开往官渡,与那曹操展开一场生死决战!不是他死,就是我亡,不死不休!”
田丰闻听此言,他那倔强的脾气瞬间被点燃。他毫无畏惧之色,昂首挺胸,直视袁绍,大声反驳道:“主公,如果您不肯听从属下的肺腑之言,执意出兵,只怕此次出征会遭遇不利局面!倘若真的出现什么闪失,到时后悔可就来不及了呀!”
袁绍听闻田丰竟然直接将话题上升至诅咒战事失败这般严重的程度,他那原本就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,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一般压抑而沉闷。
只见袁绍瞪大双眼,死死地盯着田丰,口中怒斥道:“好你个田丰,竟敢如此口出狂言!你究竟是何居心?难道真以为本将军会容忍你这样肆意诅咒我的大军战败吗?”
面对袁绍的严厉斥责,田丰却毫无畏惧之色,反而梗起脖子,挺直脊梁,目光坚定地与袁绍对视着,一步也不肯退让。
田丰急切地解释道:“主公息怒,属下对主公忠心耿耿,绝无半点不敬之意。属下之所以如此直言不讳,完全是出于一片赤诚之心,一心只为主公着想啊!还望主公明察秋毫,不要误解属下的良苦用心。”
然而,此时的袁绍早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,哪里还听得进去田丰的辩解之词。就在袁绍怒火中烧,准备当场下令将田丰斩首示众之时。
站在一旁的沮授连忙挺身而出,抱拳施礼劝说道:“主公请息怒!田丰大人向来忠直,此次或许言辞过激,但想必也是事出有因,还望主公能够冷静思考,切莫意气用事!”
与此同时,审配和逢纪二人见势不妙,也赶紧出列齐声劝阻道:“主公三思!如今大战在即,若此时斩杀重臣,恐怕于军心不利呀!”
在众人的苦苦劝谏下,袁绍终于稍稍压制住了心头的怒火。但他仍然余怒未消,狠狠地瞪了一眼田丰后,大手一挥,厉声喝道:“暂且饶你一命!将田丰打入大牢,待到本将军凯旋而归之时,再来定你的罪责!”
话音刚落,几名如狼似虎的士兵便迅速上前,不由分说地将田丰拖拽而去。田丰被拖着渐行渐远,但他丝毫没有停止呼喊,声音在远处回荡着:“主公!您此番决策有误,此战必定失败啊!”
听到田丰的高呼之声,沮授不禁暗自摇头叹息,心中充满了忧虑和无奈。然而,他深知此刻袁绍正在气头上,自己若是再多说一句,恐怕也会招来杀身之祸,于是只好紧闭双唇,默默地看着田丰被关进了大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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