淑女历来称好逑(兰),怀春何必分明幽(英)。
丝罗共结由天定(芳),琴瑟永偕岂人谋(兰)。
荒草冢前骨已掩(兰),芸经堂内魂犹留(英)。
赤绳系足割难断(芳),聊借别躯乐同 (兰)。
石生有了家室,又得到胡员外的帮助,心里十分舒畅。他专心向朱裴文请教学习,到了八月秋闱,就和朱良玉、蔡敬符三人结伴去省城参加考试。等到放榜的时候,石茂兰中了解元,朱■中了第十一名举人,蔡寅中了副榜。到了第二年春天会试,朱■没考中先回去了,石茂兰中了第八名进士,在京城多住了一个多月。广东有一位新进士,姓王名灼,字其华。听说石生要回襄阳,就来找石生搭伴,说:“襄阳府有我的一位年伯,我想去探望一下。想和年兄同船,不知可否?”石生回答:“这样正好,只是不知道你的年谊是哪一家?”王其华回答:“是太平巷内的胡涵斋。”石生说:“那是我的岳父。”王进士说:“这么说来,就更亲近了。”两人同船,来到襄阳。石生回家,王进士直接去了胡家。
一天,石生请王进士赴宴,还请了胡员外、蔡敬符、朱良玉作陪。蔡寅先到胡家,和王进士聊天,以便一起过去。说起秋英还魂的事,王进士说:“世上竟然有这样的奇事?”刚说完,石生那边就派人来请了。胡员外说:“老夫有事,不能奉陪。敬符兄陪王世兄过去吧。”蔡寅陪着王进士,来到石生家。朱良玉已经在那里等候了。王进士和朱良玉是结拜兄弟,见面之后,彼此聊了些家常。正坐着说话的时候,正好石生厨房缺些器具,春芳去邻居家借。王进士看见春芳,就跟在后面出了门,盯着她看。春芳红了红脸,快步走到邻居家去了。春芳借了几件器具走出门时,王进士还在街上站着看呢,一直盯着春芳,直到她走进院子里才回头。
春芳回到家里,放下器具,对石生说:“你请的这个同年,可不是个好人。刚才我去借器具,他不停地左一眼右一眼地盯着我看。他是胡娘家的年谊,又不是亲姊热妹,怎么能这么不分男女呢?”石生说:“既然是年谊,就不用太拘束,你别责怪他。”石生出来,正要请大家就座。王进士说:“年兄不必着急,弟还有一句要紧话想恳请你。”石生说:“年兄有什么指教?”王进士说:“年兄你既然是胡年伯家的女婿,你我就如同郎舅。刚才出来的这位年嫂,是胡年伯从小养大的?还是从外面来的?”石生回答:“是从外面来的。”王进士说:“既然是这样,一定要请她出来作揖,让我仔细看看,以解我的疑惑。”石生说:“就是让你把两个都看看又有何妨?”
石生和蔡寅陪着王进士走到院子里。石生喊道:“你们两个都出来,王年兄要和你们作揖呢。”秋英整理了一下衣服出来,和王进士见面、让座。蔡寅指着秋英,对王进士说:“这就是舍妹,借尸还魂在这里。”又让人去叫春芳,春芳怎么也不肯出来。秋英走进里屋,勉强把她推了出来。春芳这才和王进士见礼,见过礼后又回到里屋去了。
王进士仔细看了一番,不禁流下泪来。石生问:“这是为什么?”王进士说:“年兄有所不知,前年三四月间,我妹妹突然去世,尸首被风卷走了,到处都找不到。刚才在门口看见这位年嫂,还不敢十分确定。现在面对面一看,肯定是我妹妹无疑了。但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?”石生回答:“就是去年四月间来的。”王进士哭着说:“这分明也是借尸还魂了。可她怎么就不肯认我呢?”秋英说:“王家哥哥,不必悲痛。你看我是怎么对待蔡家哥哥的,就让她也跟我一样吧。”秋英叫春芳出来,让她仍拜王进士为兄。然后大家才到前厅,入席就坐。酒席结束后,大家散去。朱夫人见是王小姐借尸还魂,仍旧认她为义女,还时常接她过去。
王进士在胡员外家住了一个多月,临走回家的时候,又到石生家里来看春芳,说:“妹子路途遥远,实在不方便接你回去。只希望妹丈能选到广州附近任职,这样姊妹见面或许就不难了。”春芳说:“这是哥哥对我的殷切期望,只是恐怕妹子未必有这样的造化。”王进士又和石生、朱良玉、蔡敬符相处了一天。第二天就起身回广东了。从此,石茂兰、胡员外、朱良玉、蔡敬符四家人都成了亲戚,你来我往,每天都不断。
只是不知道房翠容小姐和石生后来是如何见面的?且看下回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