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灿才真觉得是自己多疑了,这人真就是个难民而已。
既然事已解决,也是时候该回去了。
朝宣殿内,容灿刚踏进一步,便觉得现场的气氛特别压抑。
父亲和爷爷对面而立,两人皆是面红耳赤。
虽未言语,但明显看出是产生了分歧。
一旁的母亲也是满面愁容,只有哥哥看起来像个情绪稳定的正常人。
容灿放轻脚步,挪至容晨身侧,半蹲俯身。
“哥哥,这是……”
“浠儿!”还未问完便听见容绪宁喊道。
容灿愣了一下,反应过来应该是在喊自己。
“啊……父亲,我在。”
“是你不许城内医馆救治意昭的孩子的?” 容绪宁怒声问道。
容灿一瞬有些发虚,小声道:“是我做的,父亲,可……”
“理他做什么!连名字都喊错了,你和他解释个屁!”容瑞知高声喊道。
这声音怎么听都像是刻意提高,已盖过方才容绪宁的喝斥。
只剩容灿在一旁一个字不敢吭,眼神也不知该看向何处是好。
容瑞知继续道:“那孩子是靖国血脉,没杀了她已然是宽恕!”
容绪宁:“但那只是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子!”
容瑞知:“笑话,难道我们就没有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子了吗?”
容绪宁:“可……”
容瑞知:“可什么可!你少乱发慈悲心!自己家的孩子都心疼不过来,你还跑去心疼仇家的孩子,本末倒置,不可理喻!”
容绪宁:“这话哪有一丝道理可言!难道要看着这孩子,不过区区小病,却死在……”
“她已经离开卜咸了!”容灿出声打断容绪宁的话。
引的容绪宁一阵错愕,疑惑道:“离开?什么叫……”
“是我说,留在卜咸,不会有人救你这孩子。”
“她便走了。”容灿再次打断道。
容绪宁:“浠儿!你怎么就……”
容瑞知:“容绪宁!你再喊错名字,我就让她换个能喊对的人叫爹!”
容绪宁被这一句话吼的有些发愣,现在分明不是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的时候!
容绪宁:“为何就不能留下!晋贤侯府上下可就只剩意昭……”
容瑞知:“还在这关心别人家孩子的去留,呵……”
容绪宁:“您这话是何意思!”
“父亲昨日和母亲商定,下月初将灿儿送去鹤鸣山修道,晨儿则随自父亲一并去往蓬莱。”
一旁一直沉默的安修忆淡淡开口道。
随之而来的是带有些许凝视的目光,伴有嗔怒的语气。
容绪宁有些不敢直视,转而看向容瑞知。
容绪宁:“两个孩子都才相见不久,浠……灿儿更是从资城救回不过半月!这就着急……”
容瑞知:“哟!你还知道啊,刚刚不还义正言辞的训斥吗?”
容绪宁:“但那孩子也是……”
容瑞知:“是什么?”
“我且问你,她与靖国之人私定终生在先。”
“以肚中怀有孩子为由,急匆匆的办了婚事。”
“结果呢?”
“那场婚事是怎么收场的,你不知情?”
“她那个夫婿当场承认自己是靖国血脉!”
“枉费我们栽培他多年!”
“若是意昭同我们一般,只是看错人了!”
“便也罢!”
“可她竟敢在战事紧要关头,冒充晋贤侯亲诏调动禁卫!”
“明之是协同于你攻城,实则是助她将孩子从其敌寇手中抢回!”
“如今看来,她怕不是早就知情!”
“这些,还不够将她赶出去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