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浠缓缓挪动将还在吃的鹿蜀拽起,推向张向晗后,将妤月拉回来。
“好了,现在可以说了。”
张向晗无奈的再次将那鹿蜀推开,还不忘把嘴里的饼塞到对方手中。
只见那鹿蜀一脸无奈,我是什么随手就可以扔来扔去带的猫猫狗狗吗?
一脸气愤的挨个瞧过去,越瞧越心烦,而后默默的坐回原处。
罢了,这三个那个都惹不起。
张向晗将嘴里剩下的渣子嚼了嚼咽下,呜咽着说道:“不是,你们……”
“激动什么?”
“我只是想说……我是西岐人……”
容浠长叹一口气道:“哦,这样啊……”
“那你就好好说啊,搁这故弄玄虚的。”
“还知道吗,我怎么会知道啊?”
张向晗理了理衣衫,稳下气息,“我这不是有点……”
“罢了,不废话了,省的待会你们再给我按那。”
望向容浠娓娓道来:“师弟,这头鹿蜀,我与他自幼便相伴。”
“那时他还未化形呢……”
“在一个雷雨轰鸣的夜晚,我在回家的路上捡到了他。”
“原本……”
“是想杀了吃肉来着。”
一旁的鹿蜀闻言吃东西的手一愣,“啊?”
张向晗缓缓转过身去,望着其的眼眸出神。
呢喃道:“那会,我爹都要动手了。”
“可我却瞧见了这双眼眸。”
“很空灵的眼眸,只要瞧着,心便会很静。”
“我很喜欢那种感觉,时常瞧着出神。”
“这一看,便是五年有余。”
张向晗沉默片刻,而后回头望向容浠,“再后来,西岐战乱……”
“那天,分明是狂风骤雨的夜,眼前却是一片火燎将至,焮天铄地。”
“我不记得我是怎么逃出来的,醒过来的时候,火早就烧完了。”
“我们方才来时走的路,就是当年……”
“二师伯捡我的地方。”
“我得救了。”
“本该是庆幸的,但那时的我不觉得。”
“我家中,只有我活下来了。”
容浠心中染上沉闷,知晓师兄当时的感受。
想来,便如当年被困在鹤鸣山,独善其身的自己一般。
张向晗垂下眼眸,似是接下来的话语……
能说出口,却无法面对一般。
“相缠数日之后,敌方溃败,连夜撤兵。”
“西岐也就此作罢……”
“但我不明白,为什么不追?”
“为什么不追上去,将他们都杀了!”
“我当时只知二师伯厉害,便去问他,为何不追?”
“他只说,他要守住这里,不能同他们鱼死网破。”
“他还要往前走,还要再多救些人。”
“但我心中有恨,只想报仇。”
“二师伯说……”
“仇是要报的,但需得先保住活着的人。”
“少年人有此心是好的,跟我一道走如何?”
“我收你为徒可好?”
张向晗说罢,缓缓抬头望向容浠,“其实……”
“二师伯那日说了很多,但我当时……”
“没听见。”
“我只以为,他不愿意。”
声音愈发的沙哑,是无论如何放缓呼吸也无法掩盖的。
容浠先前放下的黄符已然快要燃尽,忽闪忽闪的。
映衬出张向晗双眸间猩红,还未照亮,便熄灭。
容浠再次翻出一张点燃于手中,借着微光上前握住张向晗的手腕。
宽慰的话语还未说出一字,便见其侧过身望向那一头白发的鹿蜀。
随即便听其声传来,“然后是你。”
“是你忽地开口说话,说自己是妖修,说你能替我报仇。”
“只要将二师伯的剑带出来,你便能带着我,去将他们都杀了。”
“可之后呢?”
“不过是螳臂挡车,以卵击石罢了!”
“是二师伯寻来救下来我们,可他……”
张向晗说罢猛地挣脱开容浠,掐住那鹿蜀的双肩。
“你记得吧,当时就是在这里,在这个山洞里。”
“二师伯浑身都是血,怎么也喊不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