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非白冷笑,“好个祁随,他好大的胆子,朕要见他,他都不见?”
并肩王府的仆人跪在地上战战兢兢,硬着头皮磕在地上,“回皇上,我们王爷说,今日偶感风寒,恐病气过给了皇上,若是有损皇上龙体,那便是万死难辞其咎了!”
墨非白吐了口浊气,“他真是这么说的?”
不怪墨非白看过了丞相方鸿和将军段青,却还是宁可屈尊降贵也要再来见一见并肩王祁随。
实在是这祁随,让他莫名觉得比丞相方鸿和将军段青的感觉更像一些。
当然,只是感觉。
只有见了面,他才能进一步去观察点儿什么啊。
可他怎么也没想到,这人不上朝也就算了,他堂堂皇帝亲自登门来见,竟然还被拒见了。
真是岂有此理。
“是,是我家王爷就是这么说的!”
仆人都快吓得说话不利索了,面前的可是一句话就能让他脑袋搬家的皇上!
可里面他的主子也不好惹啊,除了硬着头皮传话,还能怎么办,这传话的活儿是真不好干啊,弄不好就掉脑袋啊!
“罢了。”
墨非白也不想为难一个仆人,他深深地看了王府紧闭的大门一眼,便转身,“既然他病着,朕改日见他便是。”
…
“他走了?”
“是,王爷,只是王爷,您不是对皇上…可为何又避而不见?”
阴暗的房间里,暗卫满是不解。
一身蟒袍的贵气男人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顿,“我只是单纯今天不想见他。听说陆云今天又在朝堂上劝他开后宫?”
暗卫一愣,接着道,“是,不过,皇上没应。”
祁随这才勾了勾唇,“这个陆云,不行就让他永远闭嘴。”
…
墨非白很快就没有时间去琢磨怎么再找机会见祁随了,因为,戎国的质子抵达京都了,身为皇帝,他亲自设宴款待。
哪怕其后便可以把人半软禁起来,但戎国使臣未走之前,面子工程都得到位。
“你就是戎国三王子,边乌寻?”
墨非白垂眼看着下方站立在大殿中央,身形瘦小,看起来似乎只有十几岁的少年,不禁感叹,怪不得据说戎国不待见这个三王子,才会把他送来当质子。
现在看起来,这瘦弱的好像连饭都没吃饱过一样。
少年深深低着头,“是,我就是边乌寻。”
墨非白侧了侧头,试图看清他的脸是不是也蜡黄枯瘦,却只看到他低垂的头顶,只得命令道,“你抬头。”
瘦弱阴郁的少年缓缓将头抬了起来,然后就看到了龙椅上那个一身龙袍,却模样清俊,眼睛透亮的青年。
他的唇角似乎动了动,又咬死了,咬到嘴唇泛白,“质子卑微,岂敢直视天颜?若辱圣目,罪无可恕。”
多好啊!
多么高贵不可侵犯的大庆皇帝啊,坐在那里,就像一座神像一样在发光,年纪轻轻,一言既出,无人可以违抗。
哪里像他,同为皇族血脉,却沦落为他国质子,日后必然会受尽凌辱吧?
而最轻易凌辱他的人,兴许就是这皇座之上高高在上的年轻帝王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