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祁随坐立不安,还是进了皇宫的时候,京畿卫原本的首领已经被段青当场斩杀。
理由是救驾来迟,杀一儆百。
而新的京畿卫统领由已经“化险为夷”的墨非白亲自提拔,京畿卫的真正统领权就这样回到了墨非白的手里。
“王爷,你来做什么?”
墨非白冷着脸,京畿卫是回来了,可是边乌寻他……也已经送进了牢房。
尽管他特意说了对方身犯重罪,需要严加看管,实则是把他保护了起来,可墨非白还是觉得异常烦躁。
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了,边乌寻是为了他。
本来,作为质子已经是处境艰难,现在又背负了重罪,哪怕他能暗中叮嘱人不要为难边乌寻,更不要少了他的吃喝,可依旧觉得心里堵堵的。
边乌寻,也太实诚了,这一场,何必呢。
这个傻子。
祁随看出了他的情绪不佳,却只以为是因为一天之内两次遭劫,“回禀皇上,臣听闻皇上遇险,连京畿卫都动了,臣担心皇上的安危。”
墨非白看了段青一眼。
段青会意,蹭,剑光在他眼前闪过,已经剑指祁随了。
祁随眉头一皱,哪里会不清楚这不是段青的意思而是墨非白的意思,他看向墨非白的眼睛里已经布满了寒霜,“皇上,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是,他今夜入宫,当然不只是因为想知道墨非白的情况,他更想亲自来博弈一场,还想把这京畿卫带回去。
他是对这个皇帝有欲念,可他更放不下的当然是手里的权柄。
但他自认为,他还敢堂而皇之地入宫,就是笃定了墨非白拿捏不到他任何的罪名,这个皇宫,也还有他的人,不可能真的留得住他。
他还没有傻到会随随便便以身犯险的地步。
果然,看到段青剑指祁随,皇宫各处的黑暗里顿时跑过来数十侍卫,以一种保护的姿态站在了祁随面前。
剑拔弩张之间,只见段青慢悠悠地又掏出了一块布擦起了剑,“真是抱歉,我只是想擦一下剑。不过,王爷这是怎么了,怎么这么多侍卫站在这里,他们究竟是王爷的侍卫呢,还是皇上的侍卫呢,我都看糊涂了。”
祁随冷笑一声,懒得装傻,他知道从今天白天的事情开始,他就已经失去了先机了,“少来这一套,本王在皇宫里有人可用,从来都不是什么秘密。段青,你在皇上面前拔剑,他们冲上来只是为了随时护住皇上,你又能说什么?”
后边几句,这就是明眼人说瞎眼话了,可他硬要这样说,的确也让人无从治罪。
祁随从来没有想过,曾经的墨非白虽然清楚宫里有他的人,可是也无力左右。
但这一次,他故意当着段青的面……
怕是想要动手了。
墨非白,他小瞧这个曾经看起来逆来顺受的皇帝了,他甚至后悔,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动手!
墨非白退开了一步,面无表情,谈不上是喜是怒了,“祁随,朕刚刚收到大理寺紧急送来的消息,说谏言官陆云之死,和你有关系。”
祁随先是微微一怔,接着仰天笑了,“皇上,本王知道你今晚想做什么,不就是想打压本王的权势?没必要东拉西扯找那些罪名了。”
想当初,他还是好心为了墨非白不再天天听陆云那惹人厌烦的催促,才解决了这个人。
谁曾想,如今却成了这帝王口中的罪加一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