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。
别的不说,皇帝吃的是什么,他一个质子,如今还是“奴才”,哪配得上吃这么好的东西。
他真是生了许多不该有的痴念,竟然开始痴心妄想了,不只是对早膳。
…
“今日为何不见谏言官陆云?”
墨非白都已经习惯了穿过来快小半个月,几乎每次上朝都要被那位耿直的谏言官陆云提醒立后宫的事。
今天只听到了各种朝臣上奏一些其他的事情,愣是没有看到陆云一如往常地站出来,墨非白还不习惯了一下。
他顺着陆云站着的位置看过去,顿时讶异片刻,陆云竟然没有来上朝?
这个人,别看年轻,却耿直又古板,古板到几乎惹人嫌,但也正因为他是这样一个人,墨非白觉得他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旷朝。
更何况,毫不夸张地说,在这个古代世界里,旷朝可不比现代的学生旷课,这是要杀头的!
这能每日进朝堂走到皇帝面前来的,还不是小官儿,那可都是四品以上的官员。
若无提前往御书房递书告疾,直接就不来?
那等着犯死罪吧。
甚至都曾经有过官员为了坑害朝政对手,故意给对方下迷药,致使对方第二日睡过头误了上朝被治了罪的先例。
陆云那样丁是丁,卯是卯的一个人,更绝对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。
满朝文武安静如鸡,良久,还是丞相方鸿打破了寂静,“回禀皇上,待下朝之后,臣便去陆云家中看看,无论是何缘由,都会尽快入宫回禀皇上。”
他不开口还好,他一开口,素来跟他不对付的将军段青就是一声冷哼,“丞相倒是有眼色得很,真会讨皇上欢喜。依我看,那个什么陆云,说不定就是天天惹皇上不痛快,遭了天谴了。”
他早就看这群文臣不顺眼,可他最讨厌的还真不是丞相方鸿。
恰恰就是那个谏言官陆云。
依他看啊,那个人是除了天天催皇上立后宫,没别的事儿干了。
这样一个人也能跟他这个曾经的沙场宿将同立于朝堂,这简直就是在拉低他的档次。
“皇上。”
段青看向龙椅上的墨非白,冷酷的声音都缓了下来,甚至有些生硬地扯出来一个恭维的笑,“不如还是让末将去,当场治陆云个旷朝死罪,以儆效尤!”
墨非白抬手支头,略作思考,便开口了,“不,你们两个一起去。陆云身为谏言官,官职四品,无论治罪与否,你们去了,都代表着朕对朝臣的重视。”
他知道,自从他穿过来的这半个月,词严厉色,一扫原主萎靡,如今的朝臣已经不敢在朝堂上把他当个摆设了。
就连文臣之首丞相方鸿,和沙场宿将将军段青,这段日子都收敛了不少,看向他的眼神儿都变了。
多了许多谨慎与恭敬。
甚至,还有时候带着些许他也不知道他们在思索什么的神色,总之,这在墨非白眼里,都是好事。
这是好的征兆。
可惜就是那个并肩王祁随……别说震住对方了,他到现在都还没能见到人。
半个月了,并肩王祁随一直称病不出。
墨非白心中焦灼,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。
可同时心里也多了许多脾气,就算是他,这人竟然一直避而不见,把他这个皇帝当什么了?
墨非白已经忍不住记上了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