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这次我终于明白过来哪里不对劲了。

戊的笑容里找不到一丝温暖，就像是冬日里冻结的湖面，反射着冷冽的光，仿佛是经过精心设计和无数次练习的结果，每一次展现都精准无误，没有丝毫的偏差。

这种笑容，让我本能想到被程序控制的机器人，戊的笑，就像是被某种无形的程序操控，嘴角扯起的幅度、脸颊肌肉的牵动，都遵循着一套既定的规则，没有任何的即兴和变化。

戊就这么看着我，让我心里毛毛的，我刚想张口，但戊没给我再次询问的机会，拍了拍我的肩膀，声音平静的说：

“我基本上知道怎么回事儿了，但还需要验证一个想法，跟我走吧。”

这是丁来到这个噩梦后，听到的最好听的一句话，眼睛里甚至重新燃起了光，他将双臂用力压在自己腿上，将身体支撑起来，挣扎着就要跟着戊走出去。

我上前扶着丁的胳膊，确保他不致跌倒，随后紧随戊的步伐，一同离开了那个房间。

我们从深层世界里出来的时候，大概是下午四点多，寺庙里已经没有了多少人，基本都是往外走的香客，此时我们三人逆着人流的方向，来到了在深层世界里看到的那座堆满活人的大殿：庄斜殿。

戊走了进去，静静地审视着修筑在大殿中央的佛像，佛像庄严而神秘，他的目光在佛像上停留了许久，然后转过头，对我们说：

“这里，应该就是一切的起点。”

大殿安静和谐，殿门敞开着，供桌上的贡品和燃烧的香烛散发出淡淡的香气，给人一种很舒心的感觉，每一块石砖都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故事，佛像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神秘，看起来很有安全感的样子，。

但我看着这里，忍不住回想起那些在深层世界中的遭遇，整整一晚上的恐怖，让我对面前的古老人形建筑，产生了深深的心理阴影，我跟在戊的身后，扶着丁，停在了大殿门口，不敢继续往前走，生怕下一个瞬间，地面就坍塌成和深层世界的大殿地面一样的坑洞。

戊一个人在大殿内四处观察，他似乎在寻找着什么，或是在倾听着什么。

在他绕着佛像检查了一圈后，一个人静静地站在被栅栏围起来的佛像前，就这么安静地站了半个小时。

时间来到寺庙闭门谢客的时候，我们身边的几个和尚双手合十，对我们行了个礼，提醒我们准备吃饭后就离开了大殿。

我们点了点头，表示理解，但在和尚走远后，戊忽然走出了大殿，我和丁连忙跟了上去。

戊并没有走远，只是从大殿门口的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，然后一路小跑回大殿，将石子用力丢向佛像。

石子砸在佛头上，一路叮叮当当的滚在佛身上，最后落在地上，但石子撞击佛像的声音还在佛像里回响，那声音空洞而悠长。

我有些诧异地说：“佛像居然是中空的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