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家的,皮子咋还背回来了?你这着急忙慌的,到底是出啥事了?”
妇人心慌慌的,声音有点发抖。
男人并没有回答妇人的问题,而是转头看向旁边的林墨。
妇人顺着男人的视线看过去,立马会意,然后三言两语地向男人交代了林墨的身世来历。
林墨是逃荒的,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。
她被坏人追赶,逃进了林子,没曾想在林子里迷了路,被儿子遇到就带回了村里,过两天要去州郡投奔族里的亲戚。
林墨配合地点了点头,还在恰当的时候流露出一抹脆弱,红了眼圈。
她内心窃喜,觉得自己真是个小机灵鬼。
看,这小故事编得多好!
她这孤苦伶仃,艰难逃荒的小萝卜头人设这不就算是立住了嘛。
春生看他爹不说话,忍不住了,“爹,到底咋了?林墨妹妹说外面受灾了,还有山匪,你是碰到山匪了吗?”
说到山匪时,春生丝毫不见害怕,甚至还有点跃跃欲试,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。
“啥?山匪?”妇人忍不住惊呼一声,又赶紧捂住嘴巴,身子不禁有些发抖。
她瞪了春生一眼,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,点了点他的额头,压低声音,
“你这个熊孩子,咋就不知道害怕,那可是山匪啊!山匪!
山匪那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,你不想活了啊,还想往上凑,熊孩子......”
说完,又不解恨地拍了春生两下,这才作罢。
男人安抚地拍了拍妇人,又喝了口水,这才慢慢说起了一路上遇到的事情。
他赶了五天山路,风尘仆仆地来到了镇外,却发现城墙外聚集着大批蓬头垢面、衣衫褴褛、面黄肌瘦的人群。
这些人或坐或躺,分成了好几伙儿,各自占着一片区域,相互之间泾渭分明。
每每遇到有马车出城或者进城,青壮多的几个队伍就一拥而上的围上去乞讨。
经常是马车上的人还没怎么样,他们却为了能抢到马车前面的位置而打了起来。
他们若是在城门附近聚集的时间太长,守门的兵士们就会拿着武器出来,把他们驱散。
他看着城门附近这乱糟糟的场面,心里有点发怵,想着尽快进镇子里去,换好东西尽快离开。
小心地绕开流民聚集的地方,走到城门口后却被告知,进城费从两个铜板涨到了一两银子。
而且只收现银,不能拿皮子顶账。
以前塞点铜板就变得很好说话的守门兵士们,这次却任由他磨破了嘴皮子,好说歹说,怎么也不肯通融。
他正在为难的时候,就看到又一群流民向城门口围过来,兵士们见状立即出去驱赶。
他怕一会儿城门口乱起来,会有流民趁机抢走他的皮子,这可是关系着他们一家人接下来整个冬天的吃穿用度。
于是,他赶紧退了出来,走到远离流民的林子里,打算观望一会儿,再另做打算。
然后,他就看到了令他惊恐难忘的一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