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要搭眼一看,就知道这是一家很会过日子的人家。
“娘,小花,我回来啦...”男孩一边推开篱笆门,一边朝着屋里呼喊。
“大哥,你飞(回)...来啦...”
一个三、四岁的小姑娘,头顶着两个小揪揪,说话还有些口齿不清,像个小炮弹一样冲到了男孩的怀里。
男孩趔趄了一下,才稳住了身形。
这一下恰好把身后的林墨挡了个严严实实。
“春生啊,咋这个时候才回来,去山里下个套子下了这么久,多大个人了,赶紧收拾收拾,洗手吃饭。”
说话间,屋里走出来一个三十左右的妇人,手上还端着一个小小的木盆。
妇人中等身材,长相英气,皮肤略显黑黄,头发挽在脑后,衣服半新不旧,带着几块大大小小的补丁,却是干净合身。
她一边说着话,一边将木盆里的水往菜园子里洒,直到浇完了整个菜园子,她才有空抬头看向男孩。
院子里的男孩头发凌乱,衣服也乱糟糟的,被划破了好多道口子,边缘还有暗色的血渍。
身上好几处缠着白色布条,偶有血色渗出。
待妇人看清男孩的样子,她眼睛一瞪,将木盆放下,双手在衣摆上蹭了两下,紧走两步,一下子揪住了男孩的耳朵。
“王...春...生...你爹临出门的时候,跟你说啥来着?啊?!”
“你说说你,啊?!
你爹趁着这几天天好,还没那么冷,出山卖皮子换过冬的东西。
他临走前是不是特意嘱咐了,不让你一个人去深山里,不让你一个人去深山里!
你呢?你是咋做的?啊?!
你可倒好,你爹一走你就撒欢了,还弄了这一身伤,等你爹回来,看不揍死你的。”
“哎,娘...娘...娘...这事儿咱们以后再说,以后再说哈,我带了个客人来咱家,她帮了我呢。”
男孩顺着耳朵上拉扯的力道,歪着头,弓着身,一只手扒拉着,试图拯救落在亲娘手里的耳朵。
他一边疼的龇牙咧嘴,一边又满脸堆笑的向亲娘讨饶,面目显得有些扭曲,又有些滑稽。
林墨往旁边挪了挪,从男孩身后现出身形,与妇人打了个招呼。
妇人这才放下揪男孩耳朵的手,在衣服下摆处擦了擦。
她忍了又忍,最后还是没忍住,又重重地在男孩背上拍了一巴掌,才转身招呼起了林墨。
“哎哟,小娘子,你叫啥名啊?真是谢谢你啊,帮了我家小子,这一路上饿了吧,快进屋里来吃口东西。”
“婶子好,我叫林墨,我只是在山里碰巧遇到了...嗯...春生哥,顺路送他回来而已,当不得什么的。”
几句话的功夫,妇人就半拉半拽地把林墨带进了堂屋。
林墨看到饭桌上摆着一盘清炒萝卜丝,一盘白菜炒肉,肉只有薄薄的几片,一盆黑色的杂粮馍馍。
妇人觉得菜色有点单薄,脚下顿住,就要转身往厨房走,打算去加菜,被林墨眼疾手快的拉住。
两人拉扯了一阵,林墨还是没有拗过妇人。
不一会儿,餐桌上就多了一道炒野鸡蛋,金黄色的蛋饼,厚厚地铺满了整个盘子。
几人边吃边聊,这顿饭直接吃到了掌灯时分。
饭吃完了,林墨也基本摸清了山村的情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