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月如钩,一如林墨那绽放的笑颜。
这些天,无论王老六如何布置监视跟踪人手,林墨总是能甩掉尾巴,安然离开,再于第二日晚上准时出现在他的赌坊里。
得!这明显是林墨早已发现有人跟踪,绕圈子,逗着他玩呢!
他这边探不到林墨的底,摸不清她的虚实,只好找人画了林墨的画像,递到州府衙门的户曹询问,却只得到了一句语焉不详的半截话儿。
得,这是个小祖宗!
他惹不起!
只是,他的赌场也经不起每日里如此大额的亏损。
既然不能让林墨悄无声息地消失,收回亏损的银钱,那就只能好声好气的将这个小祖宗给哄走。
于是,在第七天的夜里,林墨刚走进赌坊门口,就被一个小厮拦住了去路。
小厮将林墨带到上次的那个VIp包间,王老六已经坐在里面等候了。
林墨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,从王老六身前径直走过,连一个眼神儿都没给他。
王老六也不恼。
他明白,这位神出鬼没的小公子没有直接将手指头戳在他的脸上,就已经是给他留了面子了。
王老六依然表现得温和亲切,礼数十足。
他早就给林墨准备好了最好的茶,最好的点心,以及赔罪的银子。
“小公子,您坐,快请坐,尝尝今儿的茶。”
王老六不忘殷勤地将点心碟子也往前推了推。
林墨扫了一眼精致的四样点心,内心感慨,“嚯,竟然有牛肉脯,这是下了血本了啊!
无事献殷勤,非奸即盗,我倒要看看,这老贼有什么新鲜花样儿,哼。”
若是要她同时对付赌场里的一队人高马大的保镖打手,林墨还会掂量掂量。
如今,房间里只有她和王老六两人,她胆气十足的很。
林墨一手手肘撑着小几,手掌托着腮,歪着脑袋,用眼角玩味儿地盯着王老六。
一手拖过牛肉脯的碟子,拈起一片,也不吃,只在手指间来回把玩。
王老六只见那片薄薄的肉脯轻松地在林墨的食指、中指、无名指和小指之间翻滚,又从小指翻回食指,令人眼花缭乱。
他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无厘头的感慨,“这双灵活的手,不能在他这里坐庄,真是可惜了。”
同时,他也暗自庆幸,他做生意时一直秉持和气生财,即使技不如人,也不会为了争一时之气,一上来就喊打喊杀。
至于暗地里的各种小动作,只要没有被苦主抓住把柄,那就是不存在。
王老六深深地看了一眼林墨,指了指房间角落里的一堆箱子。
“小人前几日因担心小公子的安全,擅自做主派了护卫,远远地护在小公子身后。
没想到,护卫办事不利,反而惊动了小公子,使小公子受到了惊吓,还误会了我们赌坊的本意。
呵呵,小人好心办了坏事,差点酿成大错,还请小公子原谅一二。
小公子不仅没有计较小人的冒失,还来照顾小人的生意,是胸怀宽广,能成就大事之人。
这是我们赌坊给与公子的抚慰之资,白银一万两,还请小公子笑纳。
只是,我们经营不易,还请小公子您高抬贵手,收收神通,给我们赌坊留点体面。”
林墨似笑非笑,这老小子,到现在还在这里试探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