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份心性，确实难得。

“我还以为你会问我，杀人是否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，没想到，你小子动手如此干脆。”

其实，

老王最震惊的是这一点，

如果资料没错的话，这应该是男孩第一次杀人，

但他竟然没什么特别的反应，

要知道他当年，可是带着罪恶感生活了好一段时间...

男孩眼神凛冽，面对男人的目光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，“王叔，如果我不是元素者...如果我今天只是路过...那，我的结局又会是怎样呢？”

“我杨冰阳这一辈子，绝不会滥杀无辜，也不会去做一些画蛇添足之事。”

“其实在刚才，我是有能力将那群被束缚的女人解救出来...但，已经死去的灵魂，即使肉体存活，又有什么意义呢？”

“天下这种之事，何其之多？”

“即使我有心，但现在也管不过来...”

老王怔怔的看着，脸前面存失落之色的男孩...

如果，

刚刚仅仅是感慨，

那么现在，

他便是觉得无比震惊了...

......

“小子，你刚刚说的这种事情，我当年其实做过...”

老王说到这儿，脸上露出一丝追忆之色，“那时候的昌言，比现在更加杂乱恶劣，我仗着自己是二阶元素者的身份，将一个贩卖女人的黑店解救...”

“但你知道，等我将笼中的女人放出来，是一副怎样的光景吗？”

“呵呵...”

“我没有得到她们的一句感谢，得到的，反而是她们仇恨的目光和肮脏的言语辱骂...”

杨冰阳愣了愣，

随即便明白其中原因，

更加沉默了...

“她们质问我，“为什么要杀了她们的男人，没有他，她们不可能在这种乱世之中苟活下来，以后的生活只会更加悲惨...”

“是的...”

“即使那黑店老板将她们视为赚钱的工具，但随着日积月累的相处，她们竟然把他视为“自家男人”...”

“尤其，”

“有个被他囚禁了三四年之久的女人，竟在他死去的下一刻，直接崩溃在了笼中...”

老王脸上露出一丝自嘲，“我将我身上的所有钱财都拿来出来，分给了她们...”

“从人性的角度来说，我做错了吗？”

“应该是没有的吧？”

“但自从那天之后，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。”

老王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，身体微微颤抖着，但最终，也只是深叹了口气...

“秩序崩塌，”

“人们于书中学到的善，”

“只会让你在这个世界一遍遍的抹杀自己...”

......

躺在床上的杨冰阳，看着窗外的霓虹之色，陷入沉默。

原来，

书本上的善与恶，已经混淆为一谈了吗...

杀人，

这个词，

在他的前一辈子，似乎仅是存于刑事案件当中，

但如今，

在这光怪陆离的世界，

在这条元素者的道路上，

在这复杂的人心中，

好像，

善，

早已不再为善了...

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