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郡主殿下。”
“人死不能复生,还请您节哀。”
报信侍卫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她,然后从袖口里掏出来一块和田玉佩。
低头,把玉佩双手奉上:“这是边疆战士打扫战场时,在王爷的手里发现的。”
“王爷临逝时,紧紧攥着这块玉佩,想来,应当是珍爱之物吧?”
“是娘亲的遗物……”战青尹低声自语道。
玉佩,就这样出现在眼前。
明晃晃提醒着她……父王已经不在了。
他明明答应过她,会在桃花盛开的时候,赶回来陪她去苍云寺一起赏花的。
怎么能……
说话不算数呢?
“郡主留下做个念想吧。”报信侍卫把玉佩往前递了递。
战青尹颤抖着双手,接了过来。
玉的寒凉贴着肌肤,带走了她心里最后的一丝温暖。
从今往后,这偌大的镇北王府,只余下她一个遗孤独守。
父王……
为何不干脆带了她一起去?
战青尹有些自暴自弃地想,任由泪水沾湿了衣襟。
报信侍卫见她兀自伤心,悄悄退了出去。
屋里彻底寂静。
侍从们低垂着头,谁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,惹起主子的注意。
纵使如此,这份寂静也没有维持多久。
一个跛脚的白胡子太监,携着道明黄圣旨走了进来,捏着嗓唤道:“圣旨到——”
战青尹来不及擦脸上的泪,急急忙忙跪了下来。
“奉天承运,皇帝诏曰:退蛮夷之战中,镇北王投敌叛国,致十万将士牺牲,现处以镇北王挫骨扬灰之刑,其子女及府上众人流放漠北荒地。”
投敌叛国?
这怎么可能?!
这天下是战家的王朝,她父王可是当今的亲叔叔啊……
他怎么敢这么污蔑自己的亲叔叔!
战青尹错愕抬头,不,她听到的不是真的。
当今,竟然心狠到要把她的父王挫骨扬灰……
然而白胡子太监念完,已经合上圣旨。
他卷了卷,又低了些头,平视战青尹。
“郡主殿下,接旨吧。”
淡漠地,把圣旨递给她。
战青尹没有动,跪在原地,淡淡地放空了目光:“父王十四岁入军营,十八岁带兵攻打蛮夷,从无败绩。”
“这一打,整整二十年。”
“只这一次,他输了,把自己的命赔上,你们却说他‘通敌叛国’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