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盛夏的少年(2 / 2)

别墅门前,种了几株山茶花,如今开得正好,绚丽的红,成了雪后最为醒目的一道风景。

“山茶花什么时候种的?”她停下脚步。

阿蕊道:“哦,蓝儿小姐来过一次,说别墅前光秃秃的,种些花喜庆,夫人就同意了。”

“找人拔了吧。”

她淡淡说了声,回头踩着台阶上楼。

“好。”

阿蕊觉得有些可惜,不过这是小小姐的院子,她不喜欢这花,拔了也理所当然。

一会儿等花匠来了,不知道能不能要一株,反正也是扔掉。

到了房前,阿蕊推开卧室的门,两人走了进去。

“小小姐这两年不常回来,不过夫人心里念着呢,天天吩咐人来打扫您的房间。”

“您看看,还是和原来一样的布置。”

再往里,又是一道门,直通衣帽间。

门口珠帘半卷,上下被打扫得一尘不染,根本看不出许久没人光顾的痕迹。

阿蕊轻轻推开一扇满是旗袍的衣柜。

“就最左边那件水绿色的,随便找个保暖的披肩搭配。”她扫了眼,随手一指。

等阿蕊取出来,她全部穿戴好后,站在落地镜前照了照。

“小小姐,鞋子。”阿蕊提醒。

听了她的话,叶寒酥把目光落在脚上穿着的那双并夕夕花三十九块九买的雪地靴,略微一停顿。

想了想,还是换上了一双纯手工定制的米色高跟鞋,才算妥帖。

阿蕊忍不住夸赞:“再没有比小小姐更标致的姑娘了。”

“大冬天这样清凉的打扮,落在外人的眼里,怕是会被当成神经病。”她理了理衣襟。

阿蕊笑:“小小姐还是和从前一样。”

这里是叶家老宅,上到主人,下到佣人,每一个人的穿着都颇有讲究。

叶寒酥搓了搓胳膊,扯紧披肩,在家宴的时候穿着随性,叶老爷子或许会一言不发。

但身为主母的秋媣,绝对会罚她跪祠堂。

那是她毕生的噩梦之源,从记事起,就没少光顾。

印象最深的一次,还是和江清浔有关。

那时候,江家老爷子还在世,两人来叶家商讨订婚事宜。

本是相谈甚欢的一件事,不过,当时在读高三的叶寒酥情窦未开。

她满脑子,沉浸在唯一一次考试没考好,挨了班主任批评的悲伤情绪里。

不想定什么婚,也不想管对方是京城圈子里什么有名的太子爷。

她的成绩考差了,才是天大的事情。

心情不好的她,那天极少见的,生出了叛逆的心理,特意穿了一身休闲装赴宴。

不守规矩的穿着,无时无刻刺激着秋媣的神经。

晚宴后,秋媣黑着脸留下自己:“自己跪一晚祠堂,好好思过,叶家的小姐不能不懂规矩。”

她知错,乖乖去了。

只是没想到,留宿的少年在祠堂外等她。

“江清浔?”

宴席上,因为气闷,她都没有好好瞧他。

原来,这么好看啊。

潋滟的桃花眸,似含有千万种风情,他的唇也性感,擒着浅淡的笑。

“小丫头,罚跪这种事儿,怎么能一个人孤孤单单?”

“怎么?看入迷了?”

再回神,少年已经到了她的身边。

醉人的眸子里,清澈地倒映出,自己有些窘迫的影子。

她没说话。

絮絮叨叨的少年,就那样走进了她的心底。

盛夏吵嚷的蝉鸣声里,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,分外好听。

“以后我就是你未婚夫了,叫我清浔。”

叶寒酥想,她可能一直忘不了那一年的叶家祠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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