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得仁坦言自己的心迹:“我从新州县来到番禺这里,并不是为了几个钱,而是要让死者沉冤得雪,杀人者受到法律的严惩,这是我人生的一份责任。”
冯巡检的脸皱得好像苦瓜干似的:“我干这一行已经二十多年,亲手侦破的案件起码超过五百宗了。我陪同人来侦查这宗悬案已经是第三次,动用了我所有的朋友和手下去调查,别说真凭实据,甚至连一点儿的线索也没有。”
“如果侦破的路子不对,动用更多的人力物力也是徒劳无功的。”祝得仁却是满有信心,“你是个办案老手。我这次和你在一起,可能会将这铁案破掉。”
冯巡检:“我们从何处入手呢?”
祝得仁口气肯定:“案件在那里发生,就从那里入手。一切的调查取证都要悄悄地进行,别过度张扬,切忌打草惊蛇。”
冯巡检:“这次我们打算打扮成什么人呢?”
“扮作商家佬,”祝得仁早已心中有数,“所以我们去办这案时,不再带随从去。这次委屈你一下,暂时扮我的助手吧。”
冯巡检:“好,这次我听你的。”
番禺是珠江三角洲有名的鱼米之乡。辽阔的大地上,水网纵横交错,桑基鱼塘一片连着一片,鱼塘的基围上有的还种有芭蕉树。
祝得仁穿起长衫马褂,头发梳得光亮,打上发蜡,黄丝蚁仔也爬不上去,手指戴着金镶玉戒指,脚下的牛皮鞋擦得亮澄澄的,一副商人的打扮。
冯巡检身穿棕色长衫,脚着平底轻便布鞋,肩背一个黑色布袋,扮作祝得仁的随从。
祝得仁与冯巡检以给酒楼采购货品为名,在番禺大石镇丁玉莉失踪地附近的各个村走访,早出晚归,一连走了五六天,却是一点线索全无。
晚上,回到下榻的悦来客栈,连油灯也不点亮,冯巡检就一头躺在竹椅上,用手捶打着小腿,泄气地:“唉,走到脚仔几乎都行不动了,连丁点儿的线索也找不到。”
祝得仁过去将油灯点亮,屋里顿时亮出黄色的光:“我相信,功夫不负有心人,我们只要坚持下去,总会有所收获的。”
张巡检脸色灰暗,眼睛没有晶光,丧气地:“时过境迁,要破这跨度10年之久的案件,无疑是大海捞针,所有证据都已经被作案者销毁殆尽了。”
祝得仁:“一切线索都是靠人找出来的。在大海里面捞起针来,并非绝对不可能的事。我相信,要想人不知,除非己莫为。既然那人作了案,始终会留下蜘丝马迹的。主要是我们要多想办法。”
冯巡检见祝得仁破案的意念那么坚决,官命在身,只好说:“那么,你就多多想办法吧。”
祝得仁与冯巡检又在乡间暗中查访了几天。
在一个落日余晖即将收尽的黄昏,祝得仁来到一条村庄里,放眼观察周围的环境,见一口长长的鱼塘旁边有座孤零零的小屋,门前有一棵枝繁叶茂的龙眼果树,问起路人:“那是什么人住的房子?”
路人的回答是:“那是刘均秋的豆腐作坊,他专营豆腐与腐竹的生意。”
祝得仁用手肘推了推冯巡检:“我们到塘边的豆腐作坊去看看。”
冯巡检:“好的。”
祝得仁和冯巡检绕着水塘边,来到豆腐佬刘均秋的家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