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噢?”妙庄王脱口而出。
疯道人自感失言,改口说,“如果交给苏玉贵,恐怕你走后,两个女婿趁机闹事,还是代理朝政也许好些。”
“是……”妙庄王听后,频频点头称是。
“你这次出行,想带多少个随从?”疯道人见妙庄王不肯放弃王位,也不便强劝,就换了个话题。
妙庄王回答的更是出人意料,他说,“除了带两个专拉金银的马夫外,就带两个女儿。”
疯道人说,“既然这样,不如把三皇姑也带上。有道是:不吃苦中苦,难悟其中味。你不能偏一个向一个,厚此薄彼呀!”
妙庄王大感意外地问:"妙音她还活着么?“
疯道人说:"人死了有尸,尸毁了有相,相毁了还有精气神。你把苏玉贵画的那张像带上,到时自有妙用。"
妙庄王见疯道人不像在开玩笑,便说:"那是大悲菩萨的画像,是九天之神,我怎么能将她作为自己的女儿带在身边呢?"
疯道人见他认起真来,便疯疯癫癫地吟道:
三十三重天外天,九重天外有神仙。
神仙都是凡人变,只怕凡人心不坚。
只要潜心修炼,凡人也能成神仙。
有朝一日赴南海,是非善恶颠倒颠。
"真人的意思是,大悲菩萨即是小女妙音?"妙庄王满腹狐疑地看着疯道人。
疯道人仰天大笑,"天机不可泄露,到时疑团自解。"
妙庄王见疯道人话里有话,本想问个究竟,不料他一转眼便无影无踪了,心里很是纳闷,喃喃自语,“这道人虽然疯癫,却每每话中有话,弦外有音,虽不能过分听真,却也不可置若罔闻啊!那幅画像还是带上为妙!"
妙庄王一行五人一画,带了两车金银珠宝,选定皇道吉日启程,一心要到南海普陀山去拜大悲菩萨,叩谢救命恩人。
一路上晓行夜宿,各府州县无不出城数十里接驾,摆香案放鞭炮相迎。吃的是飞禽走兽,海味山珍;睡的是牙床锦被;门外还有士卒护卫。临别时,多则送到十里铺,少则送到五里亭,路途上走了好几个月,那两车财物不仅分文未花,反而增加了许多异宝奇珍。
面对此情此景,妙庄王暗自庆幸:幸亏没有将皇位交给苏玉贵,不然的话这一路上肯定会冷冷清清。
看来这天底下还是皇权最狠,从南海回来,定要下一道圣旨,给每个热情款待者加官晋级,既表彰忠臣,又显示孤王的仁爱之心。
一年后,眼看就要走出兴林国境了。妙庄王和他的两个女儿都有些担心地说:“父皇,我们在兴林国靠的是皇权,一路上才畅通无阻的,到了碎叶国人地生疏,谁也不晓得来者就是皇上和公主,如不设法表明身份,只怕是寸步难行呀!”
两个车夫都说,“万岁、公主只管放心,俗话说,有钱能使鬼推磨,碎叶国的老百姓虽然不认识皇上、公主,只要你们舍得花钱,照样是吃得舒服,睡得安稳,走得顺利,住得舒心。只要高兴,雇几个人抬着走也行。”
万岁、公主久居深宫,很少外出,一旦出门也是前呼后拥,衣来伸手,食来张口,根本不知道东西怎么买,金钱如何用。在他们眼里,虽然不是白银如土金如铁,但在钱与权之间,他们只是相信权不相信钱的,因此,对于车夫的话,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。
大公主妙清觉得,要想畅通无阻必须穿得漂亮一点,远重衣帽近重人的道理是千古不变的。
二公主妙缘以为:适当的打扮虽然必要,但衣帽服饰只能表明并非平民百姓,最好还要乘锦车打"皇伞"才能亮明身份。妙庄王虽然与女儿们不同感,却仍嫌不够,为了让人一见便知,他除了下令让边关守军为他们准备了一辆四匹马的锦车外,还亲笔写了"兴林国王"四个大字,挂在锦车前面,这才放心地进入了碎叶国。
他们自以为这样一来,便能像在兴林国一样"过府便有府官接,过州也有州官迎"。
没想到当写着"兴林国王"的锦车从县衙门前经过时,连小小的县令也不搭理他们,更别想宾客相待,敬若上宾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