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4章 神奇的布袋(1)(1 / 2)

落难情缘 洪门十一少 2773 字 8个月前

光阴似箭,日月轮回,转眼之间,布袋和尚已经在岭中各地云游了近十年了。

这些年来,他居无定所,行无踪迹,仪形不齐整,处世少规范;袒腹含笑,隐德如痴,言语盖天盖地,举止非圣非凡;实而不虚,混而不躁,所以,世人不知其何许人也。

这年,布袋和尚在闽中既久,有思归两浙之想。

他取道武夷山,顺路去看望那个曾经布施给他大量木材的陈达须居士。

自然而然,陈达须对他敬若神明,招待甚谨。

临别,陈居士恋恋不舍,问他何故舍岭中而归两浙?

布袋和尚居然像常人一样说故土难离。

陈达须笑道:“既然故土难离,当初何必跑玻岭中?”

布袋和尚说道:“当年岳林寺重建,因为我井中出木,惊动了世人,有以神异惑众之嫌,所以只好远走他乡。再说,若不是我跑得快,师父闲旷老和尚一定会让我接替住持之位。我一个闲散人,如何能受得那份烦恼?所以趁早溜之大吉。这一溜,就溜达了千里万里云水、十年八年光阴。”

陈达须问道:“和尚何姓?何年月日生?法腊几何?”

布袋和尚反问:“怎么,你问这么详细,要把我当祖宗供奉吗?”

陈达须也开玩笑道:“谁有你这样的祖宗,算是倒八辈子霉!我是觉得,你老人家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,来无踪去无影,所以十分好奇。”

布袋和尚说:“你莫道我姓李,二月八日生,只这布袋与虚空齐年。”

陈达须修禅多年,所以慧心如炬,了了分明,一笑道:“既然不能说你姓李,那么,你一定姓张;不是二月八日生,一定是……”

布袋和尚急忙打断他的话:“知道就得,没人把你当成哑巴!”

陈居士笑着说:“好、好、好。和尚此去,若再有人问,你只是这么回答就对了,不可堕入他人的是非中。”

布袋和尚答以偈曰:

是非憎爱世偏多,

仔细思量奈我何?

宽却肚皮常忍辱,

放开末日暗消磨。

若逢知己须依分,

纵遇冤家也共和。

要使此心无挂碍,

自然证得六波罗。

陈达须又问:“弟子愚鲁,如何得见佛性?”

布袋答曰:

即个心心心是佛,

十方世界最灵物。

纵横妙用可怜生,

一切不如心真实。

陈达须又说:“和尚回到两浙之后,必须要在寺院挂单常住,千万别再露宿街市了,对您的身体不好。”

布袋仍然以偈回答:

我有三宝堂,

里空无它相。

不高亦不低,

无遮亦无障。

学者体不如,

求者难得样。

智者解安排,

千古无一匠。

四门四果生,

十方尽供养。

陈居士明白他是在借事说禅,启发自己,所以合十作礼道:“谢谢和尚开示,愿和尚再留一些时日,以便我尽弟子恭敬之意。”

然而,当天晚上,布袋将一首偈子写在了陈居士的门上:

吾有一躯佛,

世人皆不识。

不塑亦不装,

不雕亦不刻。

无一块泥土,

无一点彩色。

工画画不成,

贼偷偷不得。

体相本自然,

清净常皎洁。

虽然是一躯,

分身千百亿。

写完,他也不与主人告别,扬长而去。

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,明州奉化县城街头,出现了一个沿街行乞的和尚。

他踢踏着一双破草鞋,敞着怀,露出一个圆圆的、大大的肚皮。

他肩头扛着一根曲曲弯弯的木柴削成的禅杖,杖头挑着一只布袋。

他言语含混不清,经常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语,讲一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,所以人们总是不知其所云。

他或桥头,或当街,随处坐卧,夜间随便找个房檐、门洞就开始呼呼大睡……

有一天,时逢奉化城的集日。大肚子和尚来到街上,见到集市上人们熙熙攘攘,挤来挤去,人头攒动。他长长叹一口气,说道:“奔南走北欲何为?日岁光阴顷刻衰。自性灵知须急悟,莫教平地陷风雷。”

集市上的老百姓如何明白他话里的禅机?照样忙活自己的生意,做自己的买卖,没人理会他。

他又指着人群念诵道:“趣利求名空自忙,利名二字陷人坑。亦须返照娘生面,一片灵心是觉王。”

他每日这样在街头唠唠叨叨,也不管人家听不听,反正他总是说个不停。

有人问他:“和尚,你的法号叫什么?”

他把那只布袋拿出来,半吟半唱道:“我有一布袋,虚空无挂碍。打开遍十方,入时观自在。”

一位书生问他:“为何常常背着布袋?”

他回答说:“包纳乾坤。”

问话的书生在苦读孔夫子的“之乎者也”的同时,也曾经翻阅过很多禅宗语录,所以对禅的机锋颇为了解。

他追问道:“意趣若何?”

大肚子和尚以偈回答:

圆觉灵明超太虚,

目前万物不差殊。

十方法界都包尽,

唯有真如也太迂。

不用说,这个会说偈子的大肚子僧人,就是布袋和尚。

其实,就算他原来不叫布袋和尚,现在也是布袋和尚了——他出家离开县城一带已经二十多年,形象大变,已经无人知道这个大腹便便的邋遢和尚,就是当年长汀村的那个英俊少年。

因为人们总见他杖荷布袋,就都称他为布袋和尚。

他那只布袋,的确叫人好奇。

他所有的用具,不管是水瓶、木鱼念珠,还是破衣裳、烂草鞋,统统贮于袋中,似乎应有尽有,永远掏不完。

他沿街游走,无论见到什么东西,也不管有用没用,经常会讨要一些,然后一股脑塞进他那布袋里,却总也装不满。

这身边一个布囊,若能包得住古今未来,何不将它打开,也好叫大家瞧瞧稀罕;

那手中半根木杖,已经撑不起上天下地,应该索性放下,别只顾自己嘻嘻欢笑。

……

初夏的一天,一个居住在湘江岸边的小伙子胡三江,从江中摸到了一条红尾大鲤鱼。

中午,他刚刚将做好的鱼端到餐桌上,还没动筷子,忽然看到布袋和尚从街东边走来,胡三江喜爱恶作剧,又见布袋和尚什么东西都乞讨,心中暗暗决定,要戏耍他一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