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少香摆着手:“我拄着拐杖走路也觉得脚腕疼痛得厉害。云雾山离我们太镇村有几十里远,要爬过那座高高的风门坳。我怎么走呢?”
张少飞拍了拍胸膛:“娘亲,世上无难事,您不用拐杖就可以前去。”
王少香不解地:“连拐杖也不用?难道我们有会飞的翅膀?”
张少飞举起右手,拍打着左边的肩膀,朗声地:“翅膀没有,但我有肩膀!”
“肩膀?”听张少飞这样说,王少香还是未明所以,“飞儿,肩膀有什么用?”
张少飞站了起来,将双手放到背后,再往上一托,朝前走了两步,做了一个背人走路的动作:“娘亲,我把您背上云雾山!”
“啊!你背我上云雾山?!”张少飞这决定太出人意料了,王少香脸露难色,“这……你背着我,翻山越岭,过涧涉溪,要走大半天,是好苦好累的呀!”
“苦和累,有什么可怕呢?我十多岁时,爹爹已离开我们了。我是捱苦长大的。”
王少香深情地:“飞儿,为娘知你是在苦水中浸泡大的。”
张少飞道:“娘亲,我小时候,您背着我到处走。现在我长大了,背您上山去,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呀!”
王少香内心一阵滚热,泪水夺眶而出,道:“飞儿,背我上云雾山,太辛苦你了。为娘我心中不忍呀!”
张少飞故意扳着脸孔:“嘿,娘亲,我们母子俩,是心连心的亲骨肉,您还讲什么客气话呢。”
知子莫母心。王少香也故意沉着脸:“你呀,现在翼毛丰满了,倒要教训你娘亲来了。”
患难中的母子俩,推心置腹,两人禁不住开怀大笑。
阿贵焦急地催促:“那几个杀手正朝这边杀来,我也该回去了,你们快逃走吧。”言毕,急急地出了大门,消失在黑暗之中。
危难在即,王少香马上收拾简单的行装。
张少飞则动手将带来的包袱重新包好。
北方的天气像孩子的脸,说变就变。
窗外一道蓝色的电光乍然而起,划破乌黑的夜空,瞬间即逝,随即,沉雷炸响,在天空如万千战车滚过,滂沱大雨从天而降,打得屋顶“啪、啪”作响。
王少香皱起眉头:“飞儿,下大雨了。”
张少飞高兴地:“风雨交加,天助我也。”
王少香不明地问:“为什么?”
张少飞道:“风雨横扫,把我们路上的脚印全扫掉了。那些杀手即使前来查找,也找不到我们的踪迹。”
“好。”王少香指着墙边,“飞儿,那边有件大簔衣。”
张少飞趋步前去,一把抓起了大簔衣,又拿起了旁边挂着的尖顶大竹笠,“走!”
外面天穹黑漆漆的,山风呼啸,横斜的雨箭射在地面上,“啪、啪”作响。
远山与四周的田野都淹没在茫茫的黑暗之中。虫鸣蛙鼓被风雨的喧哗声掩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