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没想到宋晚婉没多久就醒了,他怕宋晚婉知道他过来找何芸会不高兴,就起身一跨步躲在了窗帘后面。
何芸低头在纸上写着什么,头都没抬,淡淡的说道:“婉婉刚才说的话,你都听到了,你的纠缠对她来说可能比较困扰。”
顾廷舟缓缓坐在了何芸对面的椅子上,一脸诚恳的说道:“芸姨,你还是不准备透露婉婉跟你吐露的事么?”
何芸轻掀起眼皮看他,“这是病人的隐私,怎么能透露出去。”
顾廷舟换了个坐姿,身体前倾,双手叠放在桌面上,一副好学生的样子,“芸姨,你看,你治疗婉婉是为了让她能够正常的生活。”
“我知道她的心结在哪,也为了帮她解开心结,我们的目标都是一致的。”
“再说了,你都说了她的心结在我,我要是不知道是什么,那还怎么解开她的心结,她怎么开启新生活。”
顾廷舟循循善诱,何芸陷入沉思,其实她考虑过要不要把宋晚婉纠结的地方告诉顾廷舟,毕竟他是当事人,宋晚婉也是因为他才变成这样的。
解铃还须系铃人,顾廷舟不认识到问题所在,胡乱的出现在宋晚婉面前,只会适得其反。
顾廷舟看到何芸脸上有一丝的动容,继续善诱道:“芸姨,你是不是怕婉婉知道你把她的事告诉了我,她会不高兴啊?”
何芸轻哼了一声,“你还知道!”
顾廷舟眉头一扬,“那好办啊,你们医生就诊不是都会保留病人的就诊记录么?”
“你给我个眼神,我自己找到的,也不算是你告诉我的。”
“怎么样?芸姨,你就帮帮我吧。”
何芸看着一脸真切的顾廷舟,他在宋晚婉那也碰了不少灰了,他刚才说的话不无道理。
她沉思了片刻,终是抬眼朝着文件柜的方向瞟了一下,又朝着桌面上的笔筒望了一眼。
顾廷舟心领神会,说了声感谢,就端起桌上的笔筒朝着文件柜走去。
何芸放下了手里的笔,背靠在椅背上,提醒道:“你自己要有一个心理准备,一旦知道了这个事情,对你来说,不一定是好事,希望你不要后悔。”
顾廷舟找出了对应文件柜的钥匙,紧紧握在手里,目光坚定,“放心吧,芸姨,比起失去宋晚婉,已经没有什么事能让我后悔的了。”
何芸又继续说道:“有你这句话就行,你看后,想怎么做,你自己决定。”
顾廷舟应了一声,用手里的钥匙打开了文件柜的门,抽出了一个标有宋晚婉名字的文件夹,里面还有一个U盘。
宋晚婉的病历有些厚,分了好几本,是从她最开始到现在的。
他翻到了最后面,没看到有用的,又往前翻了翻,停在了何芸从国外回来,给宋晚婉看诊的那天。
他看着宋晚婉自述,何芸归纳的内容,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,嘴里哆嗦道:“重生?”
他按捺住内心深处的震撼,面目苍白,眉头紧锁,他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。
他把病例从头看了一遍,又把U盘上的录音听了一遍。
他无力的瘫软在椅子上,宋晚婉一字一句的述说,犹如一阵一阵的寒风拂过他的心脏,一遍一遍的肆虐横扫。
宋晚婉带着悲痛、忧伤的脸一帧一帧的在他脑海里回放。
随着文件掉落在地上发出声响,顾廷舟仰躺在椅背上,一脸的生无可恋。
他头朝上仰,面朝着天花板,目光涣散,像是耗尽了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,才支撑着自己沉重的身体滑向地面。
随着过往记忆侵入脑海,一寸寸夺去他的呼吸,他瞬间感觉喘不上气来。
他伸手胡乱扫过脖颈,像是无形中有什么东西死死勒着他的咽喉,痛得他无法呼吸。
顾廷舟终是无法抵抗住心理和身体上的疼痛,泪水溢满眼眶,顺着眼角滑落。
心底的苦涩漫过,他终于揭开了那层薄纱,他曾无数次想要知道的理由。
这就是宋晚婉你一直抗拒自己,不惜要和自己离婚的原因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