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伯见是过路的,便请他们进屋,屋内一张破旧的木桌,几块木板拼凑的床,床上单薄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。
“你们先坐,我去给你们打水,”路晚风见他行动不便:“老伯你告诉我水井在哪儿?我去打,”“就在后院,天黑你小心点。”
“老伯,你一个人住在这儿?你的孩子呢?为什么不来照顾你?”尽欢关切的问道,老伯坐下叹了口气:“全家就剩我一个人了,老天爷不收我。”
“他们都不在了吗?”老伯见都是陌生人说说也无妨:“我和妻子有一个儿子,儿子乖巧听话,十分孝顺,娶妻之后,媳妇跟我那老太婆三天一小吵,五天一大闹,家里闹得鸡犬不宁,我责备老太婆让她不要事事都与儿媳多不去,都让一让,家和万事兴,也教导儿媳孝顺婆婆,谁知她们不仅没有收敛还变本加厉,一日我从集市回来,她们不知为何都上吊自尽了,儿子受不了跳河走了,我见全家只剩我一人不远苟活,从山上跳下去被一棵树给勾住没有死,此后就一个人住在这儿。”
颜笑:“你到现在都不知道她们为何上吊自尽?”老伯摇摇头:“虽然她们经常吵,但是也没有到要自杀的地步,想不明白.”
路晚风和裴尧来到后院,耳边想起凄惨的女人哭声:“救救我……”声音是从左边的房间传出来的,他们小心的推开房门:两张惨白的脸悬在屋内的房梁上,房间阴风阵阵,吹起桌上的灰尘四处飘散。
裴尧拿出捆魂绳将她们牢牢捆住,路晚风打开灵眼:“十年前的一天,老头一大早起来就下山赶集去了,儿子担心地里的小麦,也早早的下地,媳妇睡到日晒三竿才起床,老太婆看不过低估了几句,谁知儿媳不愿意了,跟她大吵起来,两人谁也不让谁。”
“老太婆坐在院门口哭着讲述自己不幸的一生,她十五岁和老头成亲,十七岁才生下儿子,婆婆家兄弟多加上老头是最小,成亲时家产已经被哥哥们抢走了,成亲当晚在厨房旁临时搭的一间屋子,加上她从小没娘教她如何跟婆婆妯娌们相处,所以婆婆不喜欢她,嫂嫂们也排挤 她,老头对她还算不错,几年后一家三口搬到山上单独过日子,日子虽然清贫,一家三口也算幸福,终于熬到儿子成亲,她也算从媳妇熬成婆,谁知媳妇不是善茬,从进门后没有孝顺过公婆,她怎么这么命苦?好不容易熬到儿子长大,如今又受媳妇的气,她越想越生气,越气越觉得不值,回到房间拿起一根绳子来到儿媳房间上吊自尽。”
“儿媳也觉得自己委屈,成亲后婆婆就对自己百般挑剔,她从小家里穷,跟随爹爹上山采药卖,爹爹腿不好不管天晴下雨都不能做重活,家里里里外外的活她都是一个人,所以身体弱,因为十两银子的聘礼就将她嫁到这深山,相公心里只有地里的小麦,婆婆见不得她有一刻在休息,只要她没干活,就会在相公面前数落她的不是,长期以往相公对她越来越冷淡,那日她腰疾犯了,多睡了会才起床,婆婆见她起得太晚就对对她坡口大骂,甚至连她爹也不放过,女人也和她对骂起来,谁知婆婆跑到院门口哭诉,她知道婆婆很辛苦,可是这些辛苦不是她给的,她也想做个好媳妇,可婆婆总觉得她受过的苦,我也要走一遍,看相公对我体贴关爱,她就心生嫉妒,背后到处说我不是,我们都是给人家做媳妇,都是女人,不应该相互体谅吗?相互帮助吗?你当媳妇吃过的苦也要你的媳妇去受一遍,你才安心吗?她为了吓我拿绳子来房间上吊,谁知脚下一滑凳子倒了,我去救她时已经晚了,我怕相公和公公责怪我,他们都会以为是我做的,一张嘴怎能说得清,所以我也在房间上吊自尽。”
晚风将这一切收录在信封,并在房间找到上吊的两根麻绳,准备带回去交给阎王定夺。
颜笑尽欢见他们回来了,知道肯定已经办妥,便谢过老伯准备离开了,并嘱咐他好好照顾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