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爹娘等急了,随我进去吧。”
到了前厅,侯夫人看着自己的小儿子心里百感交集,眼含热泪。
侯夫人和侯府大小姐围着问了好些话,声远被自己的岳父叫到书房单独谈话。
一进书房,风莿栢就将声远昨日的考卷摊在桌子上。
“你可有话要说?”
风莿栢做了这么多年的侯爷,目光自然不是一般的锋利,但是声远却不怕。
“如侯爷所见,此乃小婿的诚意,小婿会护着子元周全。”
瞧着自己这个儿婿的坦然回答,“一张考卷罢了,如何护子元周全?”
“一张考卷的确不能,但我待子元是真心的,所以和岳父透个底还是有必要的。权利聚集的地方,就不会有人永远安全,小婿拙见,侯府风光,从另一方面也会树大招风,引人忌惮。”
声远所言,也是风莿栢一直藏在心里的想法。
君是君,臣是臣。君生疑心,臣便是再干净,都不干净了。
他们风家尚有从龙之功,他的长姐又是威北侯的原配正室,虽说长姐已然去世,可是尚有一女待嫁闺中。
他的夫人陈氏,乃是户部尚书之女。
他的大儿子天资聪颖,已入翰林院当差,前途不可限量。
他的大女儿与沈国公府的嫡长子沈启唯不日便要成亲。
原本是先敬远侯,也就是他爹,和沈国公府老公爷是故交,当初指腹为婚。
现在的沈国公又是和他从小的结拜兄弟,两家经常来往,风韵言和沈启唯两个小辈也算是青梅竹马了。
三年前就要成亲的,但是国公夫人因病离世,沈启唯守孝三年,再加上国丧,这好不容易可以提亲了,沈国公连忙带着彩礼来提亲,将日子都定下来了。
风家在朝堂上算是风光无限,可这才是最危险的地方。
稍有不慎,分寸把握的不好,就全完了。
看来他的这位儿婿已经看清楚了。
他到处打听这人,连其生父都试探过了,便是没有查出一丝蛛丝马迹。
他一直掩藏的很好,若不是他有意透露,这件事恐怕不会有人知道,明哲保身是他的生存之道。
这个诚意便是将他的生存之法交了出来。
科考是身为庶子的裴泽唯一可以扬眉吐气的出路,他不会拿这件事做手脚,一定会全力以赴。
而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声远。
风允不会希望风家有事。
裴家已经与风家结亲,世人眼里算是一家人。风家倒了,裴家自然跑不了。
这局棋要全身而退可不容易。
“小婿的会试成绩应当不好看。”
一句话,风莿栢就明白了他仍有继续藏拙的想法。
也是,风家的风头过盛,若是再出一个才华出众的进士儿婿,只怕更成了旁人的眼中钉。
“这些不打紧,往后我给你找个闲职,也算是有一件正经事。”风莿栢顺着他的话说,而后仔细嘱托,意味深长地伸手拍了拍声远的肩膀,道:“允儿身子不好,往后还指望贤婿悉心照料。”
声远看着风莿栢拍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,“岳父放心,小婿定会仔细照顾子元,不会让他受委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