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允睡了快一个时辰,醒来的时候有些睡蒙了,下意识地叫了声随云。
意识到不对劲,他勉强睁眼,抬头就看见声远正低头看着他,而自己正缠在他身上。
风允选择了闭眼。
他没醒,他什么也不知道。
然后慢慢地收回手和脚。
声远见他这样,伸手将他抱起,然后风允就侧坐在了声远的大腿上,睁圆的眼睛满是震惊的盯着声远。
声远伸手将一旁的外衫给他套上,“伸手。”
风允下意识地听话照做。
给他穿好了外套,声远也没将他放开,而是将一杯水递到他的嘴边,看着风允喝完整杯水后,又用手将他的小脑袋扶着靠在他的肩膀上,拿着书接着看。
风允也没抗拒,相反他觉得还挺舒服的。
“你不上张夫子的课么?”
敬远侯安排的这位夫子也是风允以前的夫子,那时候风允虽然体弱,但还是可以起身见人的,只是后来病重了就没有再和兄长他们一起读书了。
风允记得这位夫子最是严厉了。
“夫子见我成婚第一日便被赶出来温书,觉着可怜,便让我回来了。”
声远又开始逗风允。
见他的表情,风允就知道他是在逗自己。
“你哪里是被赶出去温书的?”风允很严肃地纠正他:“张夫子是最看中学问态度的老古板,怎么可能会因为这样的事便放了你的假?”
声远被戳穿了也不尴尬,手摸着他的头发。
“夫子出了套题,让我们做完,便说有事离开了。”
听见声远的解释,风允想着可能是自己父亲要见夫子,便没再说这个了。
“我的文章还没写完。”风允见他看书,冷不丁地开口说道。
声远便将书放下,而后抱着风允去了窗边的软榻上。
屋里还烧着炭,很是暖和,但是声远还是给他的身上盖上了小毯子,甚至手上脚边都有汤婆子,生怕他冷着了。
软榻的茶几上有着自己午时练字写文章留下的笔墨。
“我给风小公子研墨。”声远坐在茶几的另外一边,给风允研墨。
风允微微一笑给与他回应:“那就有劳裴公子了。”
阳光慢慢偏移,窗边的两人一人执笔,一人研墨,忽而一人拿着书,另一人执笔作答,时光不易察觉地不停流动,夕阳如约而至。
“少爷,少夫人,姚姨娘来了。”流钧进来通传。
风允正拿着书给声远出难题,听见这话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,自己便是少夫人。
“今早姨娘听说前厅的事,便让人问了你的情况,估计是不太放心,想来亲自瞧瞧。”声远向他解释。
今早他准备去见夫子的时候遇见了姚姨娘身边的人来问情况,他便说有些咳嗽,需要休息静养,打发人离开了。
下一瞬,就见一位穿着朴素的妇人进来了。
妇人脸上有些许皱纹,但是还是很标致的美人,也难怪裴泽长相俊逸。
一身藕荷色长裙,头上只有一根银簪子,耳朵上挂着个朴素的银耳环,脸上的笑容和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