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走下楼才发现,来人并不只是王秀香。
王崇军和应元梅也在。
詹群很怕这一对舅舅舅妈,从小就怕。
因为总觉得他们虽然在笑,其实心里却是另一副面孔。
但王秀香很信任他们,以至于爱屋及乌把王慧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疼爱。
詹群走了过去,神色讷讷。
“妈。”
而后又和另外两人打了招呼。
应元梅阴阳怪气道:“我可不敢应,我家王慧对不住你,现下还在牢里蹲着。我哪里敢做你的长辈,回头我还得给你斟茶赔礼道歉呢!”
詹景文将手中的东西放下,在茶桌上发出不轻不重的敲击声。
他面无波澜,叫人看不清神色,说话语气也没有太大起伏。
“真要赔礼道歉,那也是王慧的事,不过你做长辈,知道自己女儿做错了,这说明你还不算太糊涂。”
应元梅就是想讽刺一番,哪里是真觉得王慧做错了。
听到詹景文毫不客气的话,脸色憋得铁青。
她以前是学校里的人,后来往上升,做过副校长,后面被调到了教育局,升了好几次。
这些年大小也是个领导,很是风光。
像詹景文这样,敢当面和她杠的人,还是极少。
偏偏人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,气场全开之下,应元梅一时有些语塞。
王崇军不动如山,沉沉的目光先是扫了詹群一眼,才看着王秀香暗示。
王秀香冷哼一声,“这是她们姐妹俩的事,就不劳詹先生费心了。”
詹景文靠在沙发上,有一种大局在握的气势。
“詹群是我家的孩子,她姓詹,不姓王。孩子受了委屈,亲妈不给她做主,我少不得越俎代庖。”
王秀香气得颤抖,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。
“我怎么不给她做主?出了事她便躲着不见我,我能怎么办?”
她还觉得委屈呢。
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,转头却更信任别人,真真是叫人伤心。
詹景文语气凌厉了几分:“那你怎么不反省反省,为什么出事之后,她第一时间不是去找你!你不如说说,你今天过来是为了什么?是给她做主,还是为王慧说话?”
王秀香一时哑然,满腔的怒气堵在胸口,一阵阵发疼。
良久,她才颓然开口:“王慧是做错了,但她情有可原。我先前也劝过詹群,她的身体不适合上台表演,是她不听!王慧她……她也是担心詹群,所以手段激烈了一些。”
她始终认为,王慧绝无恶意。
王秀香不赞同地看着詹群,“你跟你表姐从小一块长大,她是什么人,你难道不清楚吗?”
詹群冷冷道:“清楚,我可太清楚了。”
王秀香松了一口气,“既然如此,那你……”
“她看上了叔叔送我的洋娃娃,会在里面塞上猫毛,等我过敏,再理所当然把洋娃娃抢走。”
“她看上了我的新裙子,会背地里把我的裙子剪了。”
“我们一起出去玩,她会和小朋友说我心脏不好,要是发了病,他们家里会被我家赖上,要赔钱的,让大家都不敢跟我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