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夜,凶险万分。
但有惊无险。
只谢砚卿后背上伤口在与刺客厮杀中崩开流了不少血。
将尤四秘密安排好,沈宁为他重新上药包扎好。
“谢大人,你这不是受伤就是在受伤路上,再这样下去迟早成短命鬼。”沈宁调侃道。
谢砚卿疼的微蹙着眉,闻言很是无奈的笑了笑,嗓音和煦道:“在其位谋其职,既担了这肩上担子,哪能事事都求安稳顺遂,些许伤痛不算什么,再难都熬过来了。”
说罢,他轻轻动了动身子要起身,牵扯到伤口后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见状,沈宁眉头紧皱忙按住他:“这么晚了你还想做什么,好好歇着。”
“大理寺那边——”
“大理寺没了你不能转?”她语气微透着不悦。
心想这人真是半点都不听劝。
“好好休息。”说着她将药和绷带收好。
目光不经意一扫看到他又要起身,她声音一肃:“你又要做什么?”
谢砚卿清咳一声望向她,不由得发笑:“阿宁,我只是想去倒杯水喝。”
意识到自己误会了,沈宁脸上一烫。
旋即放柔了语气:“你别动,我来。”
没有她还有下人,何须他一个伤患亲自动手?
“喝吧。”她将水递给他。
谢砚卿看着近在咫尺的水声音虚弱道:“你喂我。”
沈宁见他脸苍白、一副病弱模样,心下不忍说回绝的话,软着语气道:“行。”
他愣了一下,眼中升起亮色,仿佛这小小的应允对他而言是莫大的惊喜。
他微微张嘴,就着沈宁的手慢慢将水喝了下去。
水刚喝完,下人便端了药来。
“很烫,要现在喝还是过一会儿再喝?”沈宁问他。
他点漆眸子一直黏着她不放,唇边漾着若有似无淡笑:“都听你的。”
沈宁:“……”
问了跟没问一样。
“那就现在喝,药效更好。”
看到她端起药碗舀了一勺黑乎乎药汁动作温柔吹了吹,他心头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,泛起一阵难以言说的暖意。
药入口,苦涩的味道立马在口腔中肆意蔓延开来。
见他苦的直皱眉,沈宁放下药碗,从一旁碟子里拿了颗下人准备好的蜜饯递到他嘴边:“压压苦味。”
谢砚卿垂眸睨了眼蜜饯,连带着她捻着蜜饯的莹白指尖一并含进了嘴里。
指尖被温热口腔包裹,沈宁霎时一怔。
顿时,一股热意从指尖迅速蔓延至脸颊,烧得她整张脸都红透了。
这人……
“你……你做什么?!”她又羞又恼,猛的抽回手怒瞪着他。
谢砚卿一脸无辜:“我就是想尝尝蜜饯的滋味,一时情急,没留意才咬到了你手……”
说着他愧疚的耷拉下脑袋,纤长眼睫颤颤,一头如墨长发垂在肩头,那模样仿佛真的只是无心之失。
沈宁想骂他的话卡在喉咙,憋了半响最后还是咽了回去,只说了句:“把药喝完。”
谢砚卿唇角微扬,声音低哑带着几分慵懒道:“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