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宁蓦地侧眸对上他视线,眼底划过讶色。
他苦笑:“对于你的身份我早就察觉出了几分,只是没想到你居然会是朱雀。”
“更没想到两年前放过我的人是你,救我的人也是你。”
他眉眼柔缓下来:“阿宁,你骗了我,可并没有做过伤害我的事不是吗?”
沈宁望着他,唇抿成线道:“是。我对你隐瞒身份,只是因为我被李尘璟下了蛊毒,需要男子作为解蛊药引,刚好又遇上了你。一开始我根本不知道你身份,直到与你兄长回京,在客栈认出你,从卫随口中得知你是大理寺少卿,才知你是太子的人。”
“我曾经是荣王麾下的人,我怕你知道我身份会误会我接近你是为荣王做事,所以我才有意隐瞒。我对你,从无谋害之心。”
说完,她阖眸深吸一口气:“我所说皆是真话,你信与不信皆在你。”
“我信你,我一直都信你。”他握住了她手,握的那样用力:“你若要害我,昨夜大可不必救我。”
执起她手放在自己脸上,他红了眼眶:“阿宁,你愿意暴露身份救我,说明你心中还是有我的对吗?”
看着被他攥紧的手,沈宁拧拧眉。
这人怎么当上大理寺卿的?
其他话他当做耳旁风。
就只关心她喜不喜欢他,心里有没有他。
虽然他人很好,但他是太子的人,又是大理寺卿,官途亨畅,是不可能跟着她去青州的,他们注定不是一条路道上的人。
“你还没明白吗?一开始我就是利用你解蛊毒,对你的那些好都是假的,感情自然也是假的。”她抽回手,声音冷然。
谢砚卿眼中一片死寂,握住她双肩:“那我们之前那些欢愉呢,难道也是假的吗?我不信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!”
这次她语气更冷了几分:“谢大人别自作多情了,当初若不是你刚好受伤,我又恰好需要一个解蛊毒药引,我不会救你。”
她的话冰冷绝情的就像一把把锐利刀刃,毫不留情地刺进他的心房。
将他满心的爱意与期待,切割得支离破碎。
山洞里,微风轻轻徐过。
谢砚卿身形僵在原地似被抽去了魂魄一般。
他那双平日里深邃而含情的眸子,此刻正死死盯着眼前女子,里面满是痛楚。
“谢砚卿,我从未真心爱过你,从前往往都只是逢场作戏。”
“以后,你走你的阳关道,我过我的独木桥。”
她面容冷若冰霜,眼神里没有丝毫往日的眷恋。
仿佛在她眼中,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:“你身体还不宜走动,我们明日再动身去蔺阳,你好好休息。”
说罢,她出了山洞。
谢砚卿瘫坐在地。
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牢牢压住,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。
痛意从心底蔓延开来,传遍全身。
利用,都是利用!
真是可笑。
明明先招惹他的人是她。
她现在凭什么说不爱他。
他眼眶渐渐泛红,温热液体在眼眶里打转,心中酸涩的感觉越发浓烈,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淹没。
山洞洞口处。
枯黄的野草在秋风中剧烈摇曳着,纤细身姿被风拉扯得东倒西歪。
沈宁站在洞口,手中握着素银茉莉花发簪,秀发与衣裙被风吹的乱舞。
伫立许久,她提步离开。
当断不断,必受其乱。
既清楚她与他不会有结果,她就不会再给他任何希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