广播声在村子里回荡，几个正在地里干活的农民抬起头，面面相觑。

\"这新来的书记，有点意思啊。\"一个老农擦了擦汗，\"要不咱去试试？\"

\"试啥试，\"旁边的人摇摇头，\"你没听说吗？镇长他们早就安排好了，这书记就是个摆设。\"

张硕走出村委会，看见胡小倩正蹲在路边玩手机。他拍了拍她的肩膀：\"走吧，去下一个村。\"

胡小倩抬起头，欲言又止：\"张书记，您这样...会不会太急了？\"

\"急？\"张硕笑了笑，\"我都来两天了，还急？\"

张硕跨上电动车后座时，胡小倩还在对着电量表犯愁：\"书记，这车最多跑二十里地......\"

\"先去最近的刘家沟。\"张硕抓着后座铁架，\"明天让财政所给咱们配辆新能源车。\"

胡小倩吐了吐舌头拧动把手，车身猛地窜出去，差点撞翻村委会门口晒着的玉米垛。

第一站：刘家沟村

村支书老刘正蹲在祠堂门口抽旱烟，见到电动车上的白衬衫青年，烟杆子差点掉地上：\"张书记？您怎么......\"

\"用广播通知乡亲们，\"张硕指了指屋檐下的铁皮喇叭，\"举报箱设在镇政府大院东墙，二十四小时监控覆盖，举报信直接交到我办公室。\"

老刘搓着开裂的手掌：\"这......王镇长知道吗？\"

\"现在知道了。\"张硕掏出手机按下录音键，\"要不您亲自问问王镇长？\"

五分钟后，带着颤音的广播声响彻村头：\"那个......各家各户注意哈，镇里新来的张书记说......\"

第二站：河西村

村委会没见什么人影。胡小倩扒着窗户看了眼：\"书记，他们村支书肯定躲了！\"

张硕从工具棚里翻出半截铁丝，三下两下捅开广播室门锁。胡小倩瞪圆眼睛：\"书记您以前干过开锁啊？\"

\"大学勤工俭学过。\"张硕熟练地调试设备，\"现在插播重要通知......\"

第三站：马蹄岭村

暴雨突至。

村支书老马把着广播室门框：\"设备坏了！真坏了！上个月雷劈的！\"

张硕抹了把脸上的雨水，从祠堂供桌上抄起祭祀用的铜锣。\"哐——\"一声震得梁上灰簌簌往下掉。

\"乡亲们听好了！\"他抡起锣锤边敲边喊，\"我是镇党委书记张硕！举报箱就设在我办公室窗户底下......\"

几个躲在屋檐下避雨的村民伸长脖子：\"这干部有点虎啊？\"

\"你懂啥！\"驼背老汉往地上啐了口旱烟渣，\"前年征地补偿款的事......\"

最后一站：河口村

夜幕初降时，电动车瘫在村口喘着最后一口电。

胡小倩踢了踢瘪掉的后胎：\"完了书记，咱得走回去了。\"

村委会二楼却亮着灯。

透过玻璃能看到七八个模糊人影正围着电脑屏幕——页面赫然是镇政府内网系统。

张硕摸出手机连拍三张：\"小倩，把你手机拿出来。\"

\"啊？\"

\"有人想干坏事呢。\"他冷笑一声，突然扯开嗓子，\"河口村村支书，你要现在下来开门，这事还能算工作失误！\"

\"哗啦——\"

二楼窗户猛地推开，村支书半个身子探出来，脸色有些着急道：“啥呀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