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次睁眼时,面前一片橙黄。
原来是烛火。
阎钦坐在书房里,正盯着烛火发呆,桌子上摊开着纸张,笔尖悬而未停。
“啪嗒——”
墨水滴到桌子上发出细不可闻的一声,然而阎钦却浑身一震,像是突然醒过神来一般,低下头看去。
随着他视线的移动,唐容跟着看清楚了桌子上的东西。
一张写满了批注已经泛黄起边的地图,盖在上面的是封信,旁边桌子上是一枝已经干枯了的杏花。
她快速扫了一眼,草草看到了几句话,分别是:
“呸呸呸,这边沙子也太多了,等我下月回京时,你再见我我就是浑身涂满了沙子的野人了!”
“一切安好,局势有缓和的迹象,对方昨日派人来议和,等我回去你得请我喝酒。”
“这鸟不拉屎的地居然有棵杏树,我给你挑了开的最好的一枝,就不知道路途遥远,到……”
阎钦动了。
他抬手将信翻过去盖上,然后把桌子上滴的墨滴擦干净,重新取了一张干净的纸,研磨,蘸取。
笔尖悬在纸张上空,却迟迟未动,阎钦沉思再三,提笔写了个:
“归元
展信佳”
顿了两秒,他偏头去看桌上那支干枯的杏花,起身去到了庭院里。
唐容跟着看到屋外的景象,似乎是三四月的样子,大片娇嫩的绿意铺开,中间夹杂着点点红。
阎钦走了两步,绕到屋后去。
书房靠近院墙,屋后和院墙的间隙里有几棵高大的杏花树。
阎钦伸手摘了几朵,挪回屋子,确是先将原来的信纸揉了,重新展开了一张。
什么寒暄、客套话都没有,阎钦提笔写了六个字:
“京城有我,安心。”
此时的阎钦看着也还是稚嫩,但是那张白净的小脸已经挂上了忧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