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是,他虽然有时候真的很疯,”0233解释道:“怎么说呢,就是,不会滥杀无辜的,他还很喜欢小猫呢。”
“滥杀无辜,”唐容似乎是被这个词扎了一下,神情有些恍惚:“不知者能无罪吗?”
她只是在喃喃自语,0233却回答了她:“不知者无罪,但会有业力,不算清白……”
说着他不好意思的原地飘了两圈:“这是他告诉我的。”
“不算清白,”唐容似乎是笑了一下,但好像又没笑。
0233觉得她有些愤怒又有点悲伤,不待他仔细问一问,唐容的身形就消失了。
他原地愣了一会儿,喃喃道:“难道你……也做过那种事吗?”
天很快就亮了,但是雨势丝毫未减,照这个趋势下下去,大泽村迟早被淹。
很显然,村民也是这么想的。
大概八点左右,负责在外面探查的人回来说,大泽村的村民都去了北边,好几十号人,据说是族长要开会。
族长?
其余人留守在这个院子里,时律和唐容前去一探究竟。
掩饰了身形,二人跟在其余的村民身后走着,顺便听他们的嘀咕。
“老林啊,这次不会又是那个吧?”
老林从蓑衣底下吐出一口烟圈:“不然呢,照这个下法,咱们村还有活路?”
“可是我昨儿见他们人很多啊,”他也抽着旱烟,一副纠结的样子:“一个个都年轻力壮的,咱们……”
“瞎想什么,”老林拍了他的帽子一下:“有山神保佑,你怂个蛋。”
“山神也是,”他被拍得踉跄了一下,嘴里还是不满地嘀咕:“这两年要的也太频繁了吧?”
“你懂什么,”老林道:“山神大人的想法也是我们凡人能猜透的?”
“也是,山神赎罪,”他双手合十地祈祷:“保佑我家那婆娘生个带把的。”
“快生了?”
“这两个月的事了。”
“听张麻子说,昨天接回来个成色不错的?”
“是啊,到了,听听族长怎么说吧。”
眼前的是一座很大的祠堂,与村民住的泥砖房比起来,这里居然装修的有模有样。
青瓦红柱子,台阶都是裁切规整的石板,甚至大门都精心刷了漆。
此时从台阶到里面的地面上边乱七八糟地糊着一些泥脚印,祠堂的大门重重关上,隔绝了从外面探查的视线。
时律和唐容早就静悄悄地站在了柱子后面,观察着这间祠堂。
说是祠堂也不尽然,甚至可以说是一个神祠?
中央大殿供奉的不是祖宗排位,而是一座巨大的神像。雕刻的有些粗糙,勉强能看出似乎是个男性,穿的是宽袍大袖,束发,脸很模糊,看不清楚。
此时正坐在神像底下的是一个很老很老的人,他盘腿坐在蒲团上,白胡子长长的拖在膝盖上,脸上皱纹密密麻麻,几乎看不见眼睛了。
想必此人就是村民口中的族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