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知心细于发,当即就听出了不寻常来。
他转过身,问,“曾应,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?”
“先生,我确实有件事得问问您。”
曾应琢磨着,见林知转过头认真地看自己,突然就不敢提此事了,话到嘴边又拐了个弯,“主子说要让属下带人去东灵国,此事先生可同意?”
林知点点头,清浅的声音好似多了几分落寞。
“他跟我说过了,你若是不想奔波,我让将军换人吧。”
“怎么会呢?”曾应憨笑道,“能为先生效劳,我求之不得呢。”
让曾应记挂着的,是林知这个人,哪里会是什么奔波劳碌。
曾永忠觉得曾应像他,果然没错,他们都是幕天席地的性子,除非是心里装了人,否则在哪儿容身都一样。
***
韩城身死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云京。
英王战死,朝野上下一片轰动,韩展业更是一病不起,紧急召了韩奕入宫侍疾。
夜里,宁王府书房内。
韩奕得知此消息简直是欣喜若狂,他笑了许久才停下,后又环视了房内众人一眼,假模假样道,“真是可惜了我大哥这个人才,年纪轻轻就这么没了。”
“那可真是”,三昧侧眸斜睨韩奕,慢吞吞地道出了他的心思,“太好了。”
“还是你懂我,当初也幸亏有你在一旁提点,不然本王还不知晓瓦解皇兄阵营竟有如此便捷之法,”韩奕笑了笑,“听说穆骛已经护送英王的遗体回朝了,不日便会抵达云京。”
“可要我再给殿下配一包好神粉?撒上一点,就能顿时叫人烟消云散、无影无踪。”三昧说着拿了茶杯即饮,好似刚刚只是议论了今日的风和日丽。
“那倒不用,一个死人而已,活着就不叫人省心,如今死了便死了,用不着为他这么大张旗鼓的,不值当。”韩奕说得轻巧,对一个死人,他再放心不过了。
三昧点点头,朱唇轻启,乖巧道,“那就听殿下的。”
魏陵忙不迭拍起了马屁,“殿下仁义,下官佩服。”
“少卿善言,本王就生受了。”
韩奕说着又看向刘仁,这回语气真染了些遗憾的意味,“只是可惜了刘尚书家的贵公子。”
刘仁先是叹了口气,才语气沧桑道,“犬子能为殿下效力,那是他的福气。”
“刘参将若是在天有灵,知晓了殿下如此念着他,肯定亦是心甘情愿,”魏陵说着看向刘仁,“尚书大人说呢?”
“是啊,殿下,”刘仁说,“犬子没有福气跟着殿下享受,臣会多为他烧些纸钱,让他在下头也能享之不尽的。当务之急是先谈论一下东三九祈福一事。”
魏陵兴致勃勃道,“如今英王已去,虽还有楚王,但能去替天子祈福的,当属宁王殿下,此事毋庸置疑。殿下,这几日您在宫中侍疾,皇上就没跟您提过此事吗?”
韩奕摇摇头,又看向刘仁,问,“尚书大人呢?父皇可有向你提过此事?”
刘仁亦是摇头,不过他宽慰道,“殿下不必忧心,许是陛下最近事务繁多,忙忘了。”
“尚书大人说得是,”韩奕敛眸道,“明日我进宫再探探父皇的口风吧。”
翌日,韩展业拖着病体上朝,将搁置多日的大事都商议了一遍,先是命太监宣读宁王祈福的诏书,又议了其他的事。等到提及英王时,又被大臣们吵得头疼。
无非就是奔着两王相争的派系去针锋相对,这种戏码韩展业已经不想听了,于是草草地就下了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