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永忠却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多难的问题,他轻哼一声,意有所指道,“那如果我从岑明下手呢?”
曾瑞闻言眼睛亮了亮,好奇地问,“大哥,你打算怎么做?”
“静观其变,随机应变。”
嘴里说着静观其变随机应变,但那黝黑的眸子里明显藏满了志在必得的算计!
两人一路相谈,不知不觉就到了曾府,恰好此时曾恒也刚从南城的方向回来。
三人齐聚,刚进门,就见到曾烁老实巴交地站在廊道的柱子旁,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,像是被人罚站的小孩子。
曾恒平常就爱逗弄他,难得见他这种神色,连忙上前几步,嘿嘿嘿地嘲笑道,“你在这儿干嘛呢?知道你的哥哥们回来特地站在这里恭迎?”
曾烁抬起眼皮懒懒地睨了他一眼,而后用眼神示意他们看向右边。
曾恒又说了句挑衅他的话,才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。
曾永忠和曾瑞也看了过去,只见曾老将军拄着拐杖从祠堂里走了出来,曾刻唯唯诺诺地跟在他身后。
曾老将军,即曾修,他六十大寿后便隐居西山了,通常一整年都见不到他一面,今日倒是主动出现了。
难得,太难得了。
曾修有两个儿子,长子曾励英年早逝,留下四个儿子。次子曾刻,由于当时曾永忠还小,就先将家族的荣誉大权交给次子曾刻掌管,并明言在曾永忠弱冠后移交给他。
韩展业起事,曾刻随了一份子,这事他一直不敢告诉曾老将军,曾永忠知道这个老爷子脾气古怪,有时候挺佛的,有时候又挺严苛暴躁,是以他也没有和老将军提起过这件事。不过照今日这情形看来,他应该是知道了。
曾瑞压低声音小声地说,“看来真是要开战了,连爷爷都出山了。”
“早晚的事。走吧,过去。”曾永忠声音平静如水,兄弟俩对这阵仗显然是见惯了的。
“爷爷。”
三人走了过去,一起行了个晚辈礼。
曾老将军随意地挥了挥手,曾恒立马过去扶住他,痞笑道,“爷爷,您老怎么出山了?”
曾老将军气道,“我再不出来,天都快被你们捅翻了!哼!”
“爷、爷爷,怎么回事啊?我们又惹什么祸了?”
曾修瞪着他们的二叔,扬声道,“这金銮大殿上坐在龙椅的人都换了,我却是现在才知道,你们当真是好能耐啊!”
曾刻立马噗通一声,双膝着地,哭喊道,“父亲!孩儿不孝啊!可是……可是孩儿不能眼睁睁看着媛霓跟着韩氏赴死啊!父亲!”
曾修被他这副窝囊样气得胡子上翘,“你放不下孩子,不能枉顾父女之情,那你就可以枉顾君臣之情吗?!”
“父亲,孩儿知错了,请父亲宽宥!”
曾修闭了闭眼,尽力将胸中大火往下压,他深吸一口气,用拐杖指着曾刻道,“滚进去跪着,向祖宗请罪!特别是向你那早早就死去的大哥请罪!你好好问问你自己,你这么做,对得起他吗?!”
曾府闹得鸡犬不宁的,此时的蔡府怕是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毕竟蔡国公儿子蔡思亦是瞒着他造了反。
若不是老蔡告诉他,他如今只怕是还被蒙在鼓里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