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朱瑙却依然面带微笑,语重心长地说:“俗话说得好,‘人非圣贤,孰能无过’呐!法理固然重要,但终究也不能完全脱离人之常情吧。咱们身为一方父母官,试想一下,又有哪一个作为父母的,在看到自己的子女犯了错误之时,会一心想着要将其逼入绝境,甚至置于死地呢?倒不如耐心引导,谆谆教诲,使得他们迷途知返,改过自新。正所谓‘浪子回头金不换’嘛,如此这般行事,岂不是更为妥当吗?”
就在这时,聂采力刚想要说上几句阿谀奉承的话语来讨好朱瑙,没想到一旁的聂采言突然抢先一步开口说道:“倘若某一案件牵涉到了人命关天之事,不知大人您是否还会秉持着‘得饶人处且饶人’的原则来处理此事呢?”
话音未落,原本笑容满面的朱瑙脸色瞬间微微一变,有些不悦地回应道:“本官向来是不会回答这种假设性的问题的。”
闻听此言,聂采言猛地站起身来,神色严肃,义正言辞地大声说道:“大人,此绝非是什么假设性的问题,而是确确实实存在的事实,绝无半点虚假啊!”
朱瑙的脸色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一般,阴沉得让人感到压抑,仿佛随时都会电闪雷鸣。一旁的白皓雪满脸焦急地站在聂采言身边,苦口婆心地劝解着:“恩公啊,您千万别再往下说了!”
然而,朱瑙板着脸,冷冷地说道:“本官向来不会针对个别事件轻易发表评论。”
听到这话,聂采言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,只见他猛地伸出右手,重重地拍在了面前的桌子上,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。他怒目圆睁,气愤地吼道:“大人您之所以不肯发表评论,难道仅仅只是因为……”话未说完,白皓雪便心知不妙,如果让聂采言将真相脱口而出,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。
情急之下,白皓雪已顾不上其他,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身向前,眨眼间便如鬼魅般附到了聂采言的身体之中。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成功阻止了聂采言即将出口的真言。
被附身之后的聂采言,脸上的表情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原本愤怒扭曲的面容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如春风般和煦的微笑。他微微弯下腰,用一种轻柔温和的声音说道:“只因为大人您做事一向小心谨慎,绝不会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就轻率地下定论。能有像大人您这般英明睿智之人愿意收我这个后生晚辈为徒,实在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呐!今日这杯薄酒,学生在此敬大人一杯。”说罢,他动作优雅地拿起桌上的酒杯,款步走向朱瑙,并恭敬地向其敬酒。
面对聂采言这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和言行举止,朱瑙不禁有些愕然。他瞪大双眼,看着眼前判若两人的聂采言,一时间竟也难以适应这种巨大的反差。不过,毕竟久经官场,朱瑙很快便恢复了镇定,他面带微笑地接过酒杯,与聂采言一同饮下了杯中酒。
一番应酬过后,聂采言拖着略显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客栈的房间。待房门关上的那一刻,一直附身在他体内的白皓雪终于松了一口气,缓缓离开了他的身躯。
而此时的聂采言,犹如陷入了一团迷雾之中,对于自己为何会回到此地毫无头绪。与此同时,他感到脑袋昏沉得厉害,仿佛被灌下了无数烈酒一般,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