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光瞥着红彤彤的炭火,李心月旋转手中茶杯,焦距有些虚幻。
“你和谢宣博览群书,自诩参透人性,不愿入局,冷眼旁观世间种种。但人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,就已经身在局中。”
这两人九成相像。
根据和两人的相处,她做出一个残酷的、现实的结论。
“谢宣多情,实则无情;你热心肠,实则冷漠。”
超脱世俗,无论面对什么均能从容不迫,并非背后有百分百的把握,而是不在意。
不在意亲朋好友的生死,不在意天地风云突变,不在意朝代兴衰更迭。
“你比谢宣那家伙多一份烟火气,悲悯百姓,研讨人情世故,憧憬美满生活。”
李心月答应苏昌河,归根结底是不愿小姑娘自困一生。
“我把梦杀放在首位是出自本心,且不抗拒外界的建议;你以自身为先亦出自本心,也可试着接纳外界的美好事物。”
言尽于此,她起身告辞。
门口处,一股股冷风灌入,驱散室内的温热。
李心月背影坚挺,勇敢无畏。
风中,断断续续传来她的理性规劝。
“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,你们遍读书籍,以此弥补年轻带来的劣势。但有些东西必须亲身体验,才能尝出滋味。”
亲身体验……
月合靠在门框上,思绪一瞬间抽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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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、你们要干什么?”
老鸨护着装银票的箱子,惊慌失措地冲门外大叫:“来人!快来人啊!”
“别喊了!”
苏昌河掏掏耳朵,寸指剑擦过老鸨的脸颊,斩断一缕发丝。
“那个暖黄色长裙的姑娘,有没有嘱托你办事?”
提到大金主,老鸨立时冷静下来。
她眼珠子一转,甩着手帕,露出暧昧的微笑,揶揄道:“公子原是为那位姑娘而来,没有没有!”
话音未落,第二把寸指剑精准刺入老鸨的发髻中。
感受到脑袋上骤然加重,她瞳孔一震,双腿发软,险些吓尿了。
“大、大胆!信不信我报官抓你们?”
声音打着颤儿,外强中干。
慕青羊扔出铜币,重重打在对方的嘴上,“想好了再说!”
一颗门牙松松垮垮,老鸨伸手一摸,血淋淋的。
彼时,青楼的打手们应声赶来。
她眼神变得凶狠,犹如一匹被侵占领地的母狼,胖乎乎的手指着两人,怒不可遏地下达指令。
“打!打死他们!敢在老娘的地盘上撒野,也不出去打听打听,老娘是谁!”
打手们锐利的目光扫了苏昌河和慕青羊一眼,二话不说拎起棍棒冲过去。
在真正的高手面前,普通的拳脚功夫不值一提。
慕青羊单手擒住一人的棍棒,抬脚踢飞侧面攻来的另一人。
苏昌河直接大操底,一个凳子投过去,绕屋子里转几圈,剩余的打手们齐齐被打趴下。
哀嚎声不绝于耳。
老鸨眼瞅着局势不利于自己,扑通一声跪下求饶:
“少侠饶命!少侠饶命!我、我有眼不识泰山,求你们高抬贵手,放我一马!”
苏昌河脚踩凳子上,把玩着寸指剑,浓眉间浮动缕缕凛然的邪气。
“那个姑娘,交代你些什么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