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别墅外时,搬家公司已经在一件件往外运。
宋时予踉跄着步伐,挥开身侧人搀扶蹒跚往里走。
廖清茴立即又握住手臂:“我送你上去。”
宋时予停下回头看他:“不用,你在下面等我吧。”
看着削瘦薄弱的身影,廖清茴叹了口气,终是抽回了手。
一楼清理的差不多,宋时予静静站着,冷静平淡看着搬家人员将两人之间共同的回忆都清空消碎。
搬家公司瞧人脸色蜡白,精神状态也不好,都默默让开条道。
宋时予听着玻璃门门铃因为来回推动一次次发出叮铃声,每一次都让他心脏吊起。
他闭了闭眼走到厨房,从刀架里中拔了把水果刀藏在袖口,一步步朝二楼走。
好冷,穿堂风从二楼刮来冷的人打抖。
明明才6月天就这么冷了吗?
宋时予拢了拢病号服外的单薄外套,往上迈。
他像往常等候Alpha回家那般,回到卧室,从衣柜里拿出件男人外套,又将床头柜的手铐取出。
手铐单手拷住后,又将衣服搂在怀中,木质沉香未散,像初春的冷风,温柔又冷冽。
宋时予闭上眼,轻轻深嗅了一口。
胃,肝脏,肺,没因为熟悉的气息和场景,停止自毁灭亡般的绞杀疼痛,反而更加愈演愈烈,连气管都占据。
让他每次吐出的呼吸都如同烧烫的火钳从喉管一路烫到肺黏膜。
床头那束蓝桉枯萎变为了干花,手指一捻就碎成花屑,宋时予毫无怜惜地伸手抓过,花枝经此暴力咔滋折断。
如同爱情,脆弱,枯萎,悲剧,腐烂。
他单手揉掐住所有蓝桉花根茎按在胸口,抖动双肩,弯下只剩一层薄肉的肩胛骨,自茧自缚的手抵在眉心。
“骗子...骗子...”
“明明说好的...”
“...”
“好不可思议啊,这么艰难的爱,居然真的在一起了。”
“嗯。”
影厅没开灯,只有屏幕停留的淡光照亮标好黄线的阶梯。
伽闻牵好怀中人,也抬头扫了眼,不咸不淡道:“他们在一起是必然的。”
宋时予侧脸看他:“为什么?”
伽闻目视前方:“因为罗密欧和朱丽叶情结效应。”
不等宋时予再问,他不急不缓道:“当一对恋人受到的阻碍越多,他们的爱情就越坚固,反之不然,就像莎士比亚舞台剧里,罗密欧和朱丽叶,阻碍压迫没使他们分手,反而爱的更深,直到殉情。”
“人性本身就是如此,强制条件下很容易引起对立情绪,越是限制,禁忌越是充满诱惑,比如很多禁书,严明禁令,越是神秘越是让世间众人趋之若鹜,引变为盛极一时的洛阳纸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