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她必须也一定要让两人分开,她回握住宋时予的手,温和残酷说。
“好孩子,他说他妥协了,他放弃了,他抗拒不了命定之番,违背不了本能和天性,为了补偿你,他给你安排好了国外的身份,给你安排好了伦敦的学校和一切,希望你有新的生活。”
“他希望你不要再去打搅他,也希望你也能找到陪你共度一生的那个人。”
一个又一个熟悉的字,组合在一起如同一把锋利带血剜肉的利剑,捅的宋时予痛不欲生,一钝一钝的疼。
“他说的吗?”宋时予平静问她,眼底迷惘地如同蒙上层迷雾。
姜柔瞧人清绪稳定,停顿了下,坚定道:“对,他说的。”
“亲口吗?”宋时予游魂似的继续。
以为人要多听几遍才会死心,姜柔应声:“亲口。”
“骗子。”宋时予毫不留情拆穿她。
“真的,是真的,昨天已经走了。”
“不可能。”
“真的,他已经不再爱...”见女人启动唇齿又要出声,宋时予直接五指抓住被子拔高音量堵住她。
“你在骗我,你在骗我!”
他双眼泛红大喊:“怎么可能!他不可能会这样说的,是不是其他人叫你来骗我的!”
“你不同意我跟他在一起是不是,你们都不同意是不是,所以才这样说的,为什么啊,为什么!!”
“为什么不同意我们,我们做错了什么!!!做错了什么啊,我只是爱他而已啊...”
姜柔开不了口了,不管是安慰还是再次捅心都分外艰难。
“不会的。”宋时予破碎着嗓音,流着泪。
“我知道他爱我,不是你们所有人说就可以否认的,他不会这样的,不会和什么命定之番,更不会抛下我...”
“我知道他的...我知道他的爱。”
他希翼地看向身旁用手帕捂住唇的omega:“还是因为昨天我没听他话快点把钥匙给他是吗,还是因为我不听话多要了一束茉莉。”
宋时予近乎无措地思考着原因,心脏完全没看到omega呼吸中压抑的颤抖和不忍。
他还在疼痛哭泣的呢喃:“我错了吗?我不该要茉莉吗...明明说好的,说好的两个人一起去伦敦,说好...说好要我到他身边去,骗子...骗子...”
“骗子...”
姜柔心口一阵阵抽疼,伸手想安抚什么,却又被私心死死缝住嘴。
还在输液的手背因激动的情绪,血液开始有些回流迹象。
大吼过后,他眨动濡湿泪水的眼,喃喃自语看向手背的针管,抬手就要拔掉往外面走。
“都是假的,我要回家等他,回家...”
女人伫立在病床侧的身影颤动了下,见人要拔针管,吓得倒吸一口气,立马按住男生拔动针管的手,另只手推在男生消瘦的肩膀制止。
“不行,别动,会回血,你睡了两天。身体还太虚弱了,还得在医院住院几天。”
“放开...放开!!”宋时予爆发的大喊,孱弱的身子没能抵住用了七八分力的抓摁。
身体经这一晃脑子跟宕机了一样,眼前四周又开始出现黑白条虫的阴影,整个画面都犹如天旋地转。
脑袋下意识就往前栽,手背拉动吊针线管回溯鲜红血液。
还好姜柔留了个心眼没太快松手,这才没让男生真的摔下去,她眼疾手快取下男生手中摇晃快溢出杯沿的水杯,摁动呼叫铃。
随即又将病床倾靠的角度调低了些,确保没力气也不会身子前倾,这才轻轻缓了口气,手撑在床柜一点点坐下。
“饿了吗?”她给宋时予掖好被角。
仰靠的身体并没有缓解头晕脑胀的晕眩感,蹙紧的眉也始终没捋平。
分离太长,情绪器官的胃部开始导致胃酸反流,他没有胃口,却疼痛收挛的要命。
好奇怪,以前见不到伽闻会这样,现在幻觉也会这样吗?
手背传来拔动针管的轻微疼痛,耳边似乎有很多人在说话,宋时予听不清辨不明,也不想去听,一切都是在做梦,都是假的。
就如同昨晚做的那个梦,梦到有人全身是血的跪在他身边,唤他,让他到他身边去,说你自由了。
又梦到有人强行将他们分开,他的身上都是血。
好虚幻的梦。
看着空空如也的十指,宋时予更加坚信是梦,戒指也不见了,伽闻给的蓝宝石戒指。
他没再理omega说的话。
谁的话他都不相信,他只要伽闻,只要他亲口说。
全然一副拒绝沟通的模样,双目无神地将视线移向窗外自由飞翔的小鸟。
防盗栏外它们扑棱着翅膀,展翅高飞,可在一截截铁栏看去,却如同更高层的鸟笼。
宋时予就这样不沟通也不吃喝的躺了一天,直到第二天一早房门被人急匆匆推开。
“宋时予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