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收回撑在玻璃窗的手,小跑回卧室拿起被褥上的手机,折返回落地窗前。
屏幕显示时间晚上7.30,怕打扰对方用餐,宋时予没拨通电话,改为发了条短信。
——哥哥,你回来不要淋湿了,下了好大的雨。
打完宋时予就枯坐在沙发上,亮光屏幕照亮他削尖下巴,手指滑动返潮玻璃,一笔一划书写Alpha名字。
不知是只穿一件单薄睡衣,还是有些着凉,宋时予鼻子慢慢变得堵塞。
头也有些混沌发疼起来,他拍了拍太阳穴,再一次摁亮屏幕。
Alpha没回。
8点了。
还在吃饭吗?
他双指敲打键盘又发了条。
——哥哥,我不要茉莉了,早点回来好不好。
着凉带来的昏沉越来越重,宋时予缩在沙发上,强撑着耷拉的眼皮望向窗外,就着一盏明灯阖上眼,睡了过去。
叮——
手机传来信息。
宋时予被这声短信声惊醒,身体下意识瑟缩了下,抓向抱枕,睁开布满血丝的眼。
他干哑着嗓子,本能地喊了几句男人的名字。
“伽闻...”
没人回应。
外面天更黑的,能见度为零,宋时予咽动肿胀喉咙,急忙摸起手机查看。
不是Alpha发来的,只是一个推送新闻。
——台风蓝色预警,南湾多地迎来强劲大风,气象专家提示,此次大风天气可能会对交通、海上作业等造成一定影响,相关部门和人员需做好防范准备。
9.10了。
没回来。
头烧的很痛像被一根橡皮筋绑住勒紧,不断向后扯拽施加压力。
想起Alpha说的喝完感冒药,宋时予喘着粗气,拍了拍薄红的脸。
护眼亮光将视网膜刺的掉泪。
他摸了摸发酸眼皮。
超出时间了,他想。
以前从来不会这样。
他从沙发上爬起,发灰黑的视线望向窗外,低头找到男人电话拨了过去。
手心不知何时布满闷热出的汗渍,怎么蹭都蹭不掉。
宋时予用力搓动在睡衣口袋上,听着耳边嘟声,心脏咚咚狂跳,不安,隧惶,呼吸和头疼都一股脑而来。
隐隐觉察出不对的他手抓紧领口,局蹐不安地起身想要打开客厅大门,去外等。
每次他去外面等,对方就很快到家。
他想,这次也一样的。
可才撑手肘起身,头痛欲裂的身子又晃晃悠悠倒下去。
“砰——”
这下摔的很重,直接磕到沙发钝角处,侧额直接磕出淤青,本就堵塞的鼻孔和钻心的疼痛更是让他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无,只能虚弱地阖上眼。
无人接听。
嘟声59秒后。
电话跳转拨号页面。
“呃...”头更加钝痛,宋时予手起力,五指向前用力摸向掉在沙发右侧的手机,亮起的屏幕撕开一片黑沉死域
几番抓牢后,仰起头,咽动疼痛咽喉,摁动拨号。
嘟声再次响彻在黑暗环境内。
额前泌出薄汗,宋时予咬紧下唇强撑着起身,边走,边凑近手机紧贴耳面。
外头风更大了,尖锐呼啸声撞击着落地窗,发出 “砰砰” 的声响,刺耳又毛骨悚然。
嘟——
等待铃声继续。
就在刚走没两步快到玻璃大门时,眼前黑色斑点像墨水般倏地从视网膜散开,沾满雨水雾气的大门开始变得扭曲模糊。
天旋地转。
他捂住疼到晕厥的头,用力伸手朝前伸了伸
时间好似回到第一天囚禁在地下室,触摸那道象征自由的把手时。
也是如此触手可及,咫尺之遥,却又挨碰不到半分。
最后身体也在景象旋转时那刻,眼前一黑,重重倒了下去。
手机经此滑出一米远。
咔哒——
电话接通。
听筒传来惊慌尖叫和一声惊呼:“你疯了,你的腺体!!他是你的命定...”
嘟嘟嘟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