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想陪着你,我想你在教学楼外等我,我愿意爱你。”
“哥哥...”
“我愿意爱你,我可以爱你,我想爱你。”
“...”
他的泪水过多,眼泪越流越凶。
而这一句句掏心挖肝的爱意,是他千千万万个日夜埋于肚底,肺口,无法形成具实倾泄的污秽物,此刻,荒芜贫瘠的土地经过泪水灌溉。
那朵处于肺脏的肮脏玫瑰开了,他说了出来。
他说。
“我想爱你。”
“我能够爱你。”
伽闻呼吸有些重,望向他满脸泪水的那刻,心如同被数万空气中无法显形的水母蛰了下。
啪裂爆开的电流使他心脏麻痹,无法做出接下来正常行驶的每一步。
他伸出手去触碰男生流淌泪水,任由这片厚重云雨聚在指腹,濡湿纹理肉体,让他无法不去搂在怀中细声安抚。
“哥哥,哥哥...”怀中人还在哭泣,他说:“宝宝眼睛疼。”
“亲亲我...”
“说好,好不好。”
“别留给我没有答案的问题,也别将我留在没有你的地狱。”
“哥哥...”
伽闻心尖夹沙,这种无从言说情绪几乎要将他吞没。
“伽闻...哥哥...”男生还在倾着上半身,央求地哭泣,泪珠滴溅打湿他整个掌心面。
伽闻闭上眼,很轻叹了口气。
再如何细密的绸缪,缜密的手段,狠下心的戒令,终究是心替他做出了答案。
他想要的从来都是他的爱罢了。
他低头搂紧怀中人,吻去他满脸细密的泪水,与他共通疼痛,心衰,和伤乐。
与几百个下雨的那晚那般,回答了他
——好。
他因对方的疼痛和眼泪而驯服,对方因他的爱和给予而驯服。
他睥睨对方脏污不洁的灵魂,对方睥睨他无法控制自身的本能。
他们彼此互相轻蔑,但是他们又互相阿谀,渴望胜过对手方,但他们又互相在对方面前低下高傲头颅匍匐称臣。
至此,他也将自己困在由宋时予这三字组成的永无光亮的深渊之地。
当天伽闻留了下来,环抱他度过了一个月来最安稳最安心的一夜。
宋时予全程极为没安全感往男人怀中缩,手死死勾住对方脖颈,半夜醒醒睡睡好几次,外头一点响动,便惊醒喊伽闻,更加往对方胸口贴,生怕对方离开。
“别走哥哥,别偷偷抛下我。”
还是伽闻一次次轻拍背脊,柔声说着不走不走,才呜咽着放心阖上眼皮,睡在充斥茉莉花香的怀抱里。
再醒来时,身侧已不见人影,床头柜多了一盏剔透漂亮的台灯,正暖熏亮起微光。